再後來叔叔認識一個女人,帶回家讓馮簡喊嬸嬸。濃重的香水中,馮簡冷漠地扭過頭,剩下兩個大人尷尬而笑。
直到叔叔嚥氣,他最後叫的不是侄子,而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可惜對方帶著叔侄兩人的積蓄遠走,且沒有再出現。馮簡將叔叔的照片鎖在保險箱,錢包裡反而留下這名陌生的、只見一面的女人照片。
每次看都有深水窒息感覺。
他永遠不會像叔叔那樣,寄託感情在女人身上。
馮簡將車緩慢駛出車庫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人站立。
他打亮燈停下,宛雲正抱著另一件西服等待。
“拿件厚外套吧,天已經涼了。”
馮簡隨後從視窗接過衣服,一時無話。
兩人凝視對方片刻,馮簡才說:“你也回去吧。有事找我的話,我都在辦公室。或者讓秘書告訴我。”
宛雲走回一半,見馮簡的車還停在原地。她猶豫片刻頓住腳步,馮簡已經升上窗戶,接著車開動,駛離別墅。
在燈火通明的客廳,何瀧已經和宛今鬧得極不愉快。
論口才,何瀧自然能勝宛今。然而少女的話雖然不甚犀利,卻因為未脫天真,□裸地揭人傷口,惹人疼痛。
此刻宛今正反駁:“說我比不上兩位姐姐,可宛雲多年來一事無成,怎麼不見你數落她?”
何瀧冷笑:“你的資質能和云云比?”
“她像我這般大,還不是被男人甩,病房裡差點殘廢終身,以後也一蹶不振——”
何瀧輕蔑道:“宛雲自然有任性和驕傲的資本,不想將就也勿需將就。即使她像你說的如此,不是依舊能找上馮簡?”
宛今已經無法再介意措辭,嚷道:“宛雲最初看上的人的是誰?還不是個小流氓,她跟整個家族決裂,結果再被拋棄!整個上流圈都知道這樁往事,因此沒人敢娶她,也就攤上不知情的馮簡!”
何瀧勃然大怒。
爭執隨著宛雲的到來而再止息,但氣氛依舊生硬。
宛雲冷冷看著宛今,直到妹妹低頭。宛雲讓傭人把客廳裡的碎瓷片先行清潔,過程中她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今今,你回來了。”她簡單地說,“我們的事情待會說,先向媽道歉。她方才不應被你這麼說,這不是直率,是沒有教育。”
☆、58 10。5
“還有;我可以接受來自家族的懲罰,但這不代表任何人隨意說什麼話都能影響到我。李宛今。”宛雲平靜道;“我做過的決定;從沒有逃避過責任。而且我做的那些決定;也都是正確決定。”
宛今目光低垂,一聲不吭。
何瀧略微鬆懈表情。她似開口相勸;又似自言自語,冷冷評論道:“呵,馬後炮是天底下最愉快之事。”
宛雲收回視線;對何瀧輕道:“媽上樓先睡;我有話要對今今說。”
宛今卻抬眸;彷彿單獨面對宛雲要比面對何瀧更為可怕似的:“有什麼直說,不要假裝你和媽之間還有秘密存在。”
何瀧再度沉下臉,宛雲略微探出手指讓她止住。
“今今,我理解你心情不好,也有生氣的權力。”她淡淡說,“但足夠了。即使你要跟我發難,行為作風也不要總像孩子。我不會和小孩討論問題。”
宛今捏緊放在膝蓋上的手,欲張口說話,眼淚卻先順著臉頰流下,隨後嗚咽一片。
何瀧在旁厭惡又憐憫地看著,片刻後嘆氣,坐到宛今邊,用手絹幫她輕擦眼淚。“好了,今今。”何瀧柔聲道,“你不該怨宛雲,你也不該怨我,你誰都沒法怨。如今事已成舟,你——”
“我討厭姐姐,”宛今淚眼朦朧,“最初整個家族對她寄予厚望,宛雲卻為了男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