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一樣的柳葉眉,一眼的鵝蛋臉,一樣的杏仁一樣的眼睛……吻合的名字,極其相似的容貌,許蒲深信不疑她們一定是姐妹。
如果程逸和程馨真的是兩姐妹,那她就是李微的小姨,兩人都出身自當時的名門程家,程馨年紀輕輕被人謀害慘死,程家怎麼會不替她申冤,反而找人封印住她的怨氣呢?
1993年,李民已經和程逸結婚了,李微一歲。許蒲大腦飛速運轉,程家小女兒慘死,兇手至今沒有找到,是誰在程家眼皮子底下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許蒲只覺越想越亂,乾脆暫時把這條線索擱下,去整理地上其他散落的紙張,試圖找到別的資料。
零零碎碎的紙張中大多是其他人的,他把有關程馨的攏在一邊,快要清理完時,他看到最下面有一個署著程馨名字的檔案袋。
他在警局工作三年,一眼就認出了這種袋子,這是遺物袋。
但是遺物袋都是由公安局統一保管,怎麼會在這裡?是有人刻意放到這裡,躲避調查的?
他覺得答案呼之欲出,但缺少了一個關鍵的證據。文博文在外面等他,他不好多待,迅速在書架上找了一遍,並沒有其他關於程馨的檔案了。他匆匆把那一疊程馨的檔案全部用手機照下來。拿著遺物袋猶豫了一會兒,想到它本來就不屬於這裡,藏在大衣裡走了出來。
文博文一臉不耐煩地等在外面,見到許蒲出來立刻換了個表情,熱情地招呼道:“喲,小許你出來啦。”
許蒲淡淡一笑,趙辰之前就說這位文科長有求於他們,找他幫忙不要客氣。但來來往往的人情交際,就是那麼回事兒,面子功夫是要顧足的,各取所需而已。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許蒲客客氣氣地道謝:“今天麻煩你了文哥,你等這麼久也辛苦了,要不我們去吃點宵夜吧?前邊有家海鮮我挺熟的,味道很不錯。”
文博文知道他是趙辰的好哥們兒,也不敢太託大,忙笑道:“哪裡哪裡,一小會兒而已,這不你嫂子在等我,有空咱再去吃宵夜啊。”
許蒲點點頭,也不再勸他,再次道謝後自己走了出去。
他懷揣著那隻檔案袋和那疊檔案,只覺胸口發燙。
走出去時,天空飄起了雪花。林立的高樓大廈如同鋼鐵森林,遠遠地看上去,小雪飄搖,如同一出無聲的默劇。
許蒲當刑警時曾接過一起古董店古玩失竊案,他個性隨和,又自幼在世家中薰陶出一些別人求之不得的氣質和素養,和那個古董店的老闆傅汶節年紀相仿,非常聊得來,破案後就成了朋友。
他撥電話給傅汶節,請他幫忙留意有沒有收進來的九三年的報紙。程馨家世顯赫,死法又離奇慘烈,在當時應該算大案一樁,報紙上應該會有報道。他知道有的有錢人喜歡收集舊報紙,古玩店有時會有這樣的客人,九三年的報紙,才過去了二十一年,年份不遠,不會太難找。
許蒲開車回謝南迴家,一路上出奇順利,大概是程馨已經知道了他決定幫她,不再現身作亂。
他摸出鑰匙開門,室內一片漆黑。“謝南迴?”許蒲輕輕叫了一聲,沒有人應。
還沒回來?許蒲依此按開電燈泡開關,轉了一圈,還是沒有謝南迴的人影。
謝南迴作息非常有規律,這個時間通常都在家裡,許蒲撥他的手機,那邊卻是一陣忙音。
他跑了一天,滿腦子各種各樣的想法,本來想把帶回來的東西給謝南迴看看,找不到他人,乾脆洗洗睡了。反正東西已經拿回來了,不急於一時。
許蒲又做了那個夢。
他在夢裡不停地行走,那種感覺非常清晰,他感覺自己還醒著,但經驗和理智告訴他,他確確實實在夢中。
那甬道依然是一片漆黑,許蒲隱隱意識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