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張然管她叫“豬”,僅僅是因為她的名字帶“朱”。思及此,她很快釋然。
離車站不遠的地方剛好是租售腳踏車的商鋪,腳踏車就是他們此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腿腳麻利的先搶佔到心儀的山地車,而腿腳最為麻利的張然卻搶佔了一輛破破爛爛的二八腳踏車,那神態那表情,亢奮得近乎癲狂。
朱一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認為張然就是武俠片裡少林寺中掃地、做墩子的白鬍子老頭,要麼是個高人,要麼是個瘋子。
“豬,你記得我們小時候坐這個車嗎?你想坐槓上,我也想坐槓上,打得你死我活。”
有點印象,不過朱一紅猛力搖頭,“不記得,我只聽我媽說你小時候經常打我,還放狗嚇我……我從來都不還手。”
張然“哈哈”大笑兩聲,“你是不還手,你只會在我睡著以後把鞭炮放進我褲子裡,直接毀我下半生。”
狗哥□□來,“難怪你不找女朋友!”
語畢,狗哥將朱一紅拉到身旁,“我載侄女!”
張然不解,“她跟你又不熟,你別動什麼歪心思,”越說越急,“我再說一遍,她還小,你少動你的花花腸子。”
狗哥想哭,“張然,我怎麼覺得我在你心目中就是淫棍一根啊!更何況,不過就是沒人願意搭我車,只好委屈她了。”
張然看了看四下,每輛車旁分別站了一男一女,只有狗哥的車旁孤零零的就他一個。
朱一紅適時解圍,其實她明白,並不是沒人願意搭狗哥的車,這就是一個套,因為如果自己坐了狗哥的車,餘下的就只有趙婷婉和張然,她不想看僵局持續,徑直坐上狗哥的車,“也好,小叔的二八也太醜了。”
就好像有千斤石堆疊在她胸口,壓得她喘過氣,她卻要努力保持微笑,“小叔,你快些!”
車隊漫無目的的前行,騎了半個小時,朱一紅與狗哥頗有一些相見恨晚之感,從《大話西遊》聊到《羅馬假日》,從趙本山聊到呂克貝松,凡是大俗大雅的東西,兩個人均是如數家珍。
那些籠罩在頭頂的灰黑陰霾因為這種相知而漸漸消散,要知道在寢室裡,能廣為流傳的書籍雜誌就只有《知音》,朱一紅一度十分孤獨。
狗哥的治癒能力無疑是強大的,直到中場休息進飯館吃飯,兩個人仍是滔滔不絕,“我始終認為《大話西遊》裡最能打動人心的臺詞不是那句‘一萬年’云云,而是紫霞的那一句,‘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彩雲來娶我。我猜中了這開頭,卻猜不中這結局。’ ”
他們太過忘我,張然些許不滿,“有什麼值得你們那麼高興,快吃飯,吵得我吃不下!”他很想發作,一群蠢貨合夥將他騙到這兒,想當初,他還大言不慚的告訴朱一紅這兒風景秀麗,一學期來了七八回,結果,就是尋了這麼個寶地吃了一碗沒有牛肉的牛肉麵,再看看身旁的劉婉婷更是窩火,不是她不好,而是……感覺不對。
飯桌上安靜了片刻,朱一紅道,“狗哥,他們說鼻頭大的人,那個就會很長。”
飯桌上的三個人將視線對準她,狗哥頗為緊張,他昨天才仔細觀察過,明明不太長呀!狗哥道,“哪個?”
朱一紅沒有察覺餐桌上氣氛的異常,仍專心致志的挑面,“就是那個。”
狗哥很著急,“到底哪個?”
朱一紅心道,他不會想歪了吧,忙道,“就是手指啊,你沒聽說過嗎?”
狗哥如釋負重,“噢,我還以為你說的是腿毛呢,我就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
張然看著這一唱一和的一豬一狗,猶感一陣颶風颳過,而他自己就站在颶風中狂野的凌亂著。
又安靜了片刻,兩個人又開始津津有味的講述自己對藝術的熱愛與見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