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嘯立馬切換到詩人模式,“今晚星空皓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生出些許感想,願與你同樂。”
朱一紅很不厚道的大笑出聲,“拜託,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哪來的星星月亮。”
宋朝嘯一個箭步竄到窗前,果然!可是話已經放出來了,怎麼著都得捋圓了,“心中若是澄明,哪管周遭的汙濁,所謂境由心生即是如此。”
“我給你一個建議,你現在可以去屋頂,手中舉起一把雨傘,動作參照動感超人……讓雷劈一劈,你腦子或許就能清醒一點。”
“我只是想你。”他小聲的嘀咕。
夏天的雨很疾,朱一紅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早點休息,晚安!”
朱一紅很是不解,宋朝嘯也太奇怪了吧,帶著疑惑,聲音顯得遲疑,“晚安!”
輾轉反側的夜,無論是對於朱一紅,還是宋朝嘯。
兩個單相思的人有著共同的愁緒。
宋朝嘯不知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打動朱一紅,他已經很努力的去適應朱一紅的步調,可是仍然不夠,他無法從朱一紅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們相處愉悅,但,僅限於此。
朱一紅則一如既往的痛並快樂著,去回憶張然,去幻想張然……而當她從種種幻影中清醒過來時,心中的空洞會被撐到無限大,反覆摩挲相框中的影像,隔了一道冰冷的玻璃,恰如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窗外的雨已經停下,朱一紅將相框抱在懷中,睡了過去。
但願明天是晴天。
宋朝嘯在臨睡前抽了一根菸,朱一紅不太喜歡煙的味道,所以宋朝嘯亦是很少抽菸,只今晚,實在無法控制。
室友們都在勸解他。
“女人嘛,衣服嘛,這件不行,還有下件?”
宋朝嘯投入的思索關於朱一紅的種種,因而室友的話,他只聽到最後兩個字,“下賤?誰下賤?”
“哎!你沒救了!”
宋朝嘯失神的目視著黑暗中的火光,很微茫。
“我們都不認為朱一紅是一個多麼特別的人,也許最特別的一點就是她居然可以無視你……這一點非常好,但除此以外,她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迷戀她,比她好的姑娘那麼多……那些對你死心塌地,連你長了幾根腿毛都知道的姑娘你看不上,偏偏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看不見你好的人身上。”
宋朝嘯有些堵,“她除了不夠漂亮,哪裡都好,簡單、沒心沒肺、脾氣好、懂事!而且,在我心裡她就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細細看她,很乖巧,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小小的米窩。”
是的,她很好。
室友們徹底無話,宋朝嘯陷得不淺,多說無益,“集體出擊”的計劃宣告流產。
楊堰佳第二次向朱一紅借錢的時候,是在女生宿舍樓下的銀杏樹下。
第一次的六千還沒有還上,就要借第二次,楊堰佳確實是窮途末路。
單親家庭的孩子敏感而自卑,父親走得早,母親獨自將他撫養,早上去大伯家借錢,明明是最親的親人,卻連門都不讓他進,從門縫下遞出兩百,“佳佳,這點錢你就不還了,以後有什麼事也別指望著大伯,我也沒辦法。”
楊堰佳苦笑,兩百?你還真給得出。
可是他還是收下了,一個人坐在破爛的樓道間,從早上坐到下午。
如果籌不到替他媽看病的錢,他只得休學,如果還不行,他甚至想,乾脆拉著他媽一起跳河得了。
世間冷暖,他不過二十歲,卻已嚐了個夠。
說來諷刺,最親的親人躲著他,唯一肯借錢給他的人相識竟不到兩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