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個道理,他更明白自己受到重傷之後,還未完全康復,便驟然施出“殘琴”之技,將那十幾個金縷宮衛殺死,經脈實在負荷不了,傷勢必然會更為加重。
心中一驚,他雖然想嚥下那口鮮血,卻已是來不及了,急忙之間,他舉起左袖一擋,咳地一聲,吐出已湧到唇邊的那口鮮血。
他大笑之後,臉色又驟地一變,廟前站的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楚,但是他們一時還沒想到鄭無心竟會突然吐血,是以只是微微一愕,奇怪鄭無心何以如此。
鄭無心緩緩攏起袖子,目光淡淡地閃過面前的每一個人身上,然後緩聲道:“你們走吧!我就原諒你們這次!”
周胖子大喜,連忙躬身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此謝過鄭先生了!”
鄭無心揮了揮雪白的手,道:“你們走吧!”說罷便閉上了眼簾。
周胖子道:“公子,我們走吧!”
樸立人看了閉目盤坐的鄭無心一眼,忖道:“你就算要賣狂也賣不了多久,等我回到金縷宮稟告爹爹,就有你好瞧的了!那時你將會知道嶺南金縷宮並非全是易與之輩!”
他默然片刻,轉身道:“各位仁兄走吧!”
那分立在旁的四個年輕人,一直都是以樸立人馬首是瞻,他們從站在石階前開始到現在,連一句話都沒說,這時一聽樸立人之言,紛紛收起兵器,轉身欲待離去。
周胖子唯恐鄭無心會改變主意,連走帶跑的下了石階,樸立人轉身才走幾步,卻又聽到一聲沉暍自廟中傳出:“站住!”
樸立人劍眉一豎,轉過身去,只見鄭無心依然閉目而坐,臉上毫無表情,似乎那一句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周胖子愕然轉身,問道:“鄭先生,你……”鄭無心緩聲道:“我不是在跟你說話,你走吧!”他睜開眼睛,目光在那五個年輕人臉上一轉,道:“你們的尊長都沒有教過你們一點禮節嗎?”
樸立人默默地望著鄭無心,還沒作聲,在他身邊的凌雲劍何起鳳已一揚劍眉,抗聲道:“前輩怎能這樣說話?我們……”話聲未了,鄭無心臉色一變,眼中射出凌厲的寒光,沉聲道:“你說什麼?”
凌雲劍還未聽出自己話裡的語病所在,愕了一愕,道:“在下說你不能夠仗著你是武林前輩,依老賣老,便欺壓我們,我們也不是無名之輩。”
鄭無心怒極而笑,道:
“哈哈!好一個不是無名之輩!”話聲一落,他冷煞地道:“你是誰?”
凌雲劍何起鳳道:“在下何起鳳,乃華山弟子,梅花上人乃在下師伯!”
鄭無心寒聲道:“哼!華山弟子,你以為抬出梅花老鬼的名頭,便可以嚇唬得住我?姓何的,你死定了!”
樸立人沒等何起鳳說話,已閃身站在他的面前,說道:“我等未仗著誰的名頭怎樣,倒是你仗著武林前輩的身份……”周胖子眼見已該圓滿解決的事,卻又突然起了變化,他打斷樸立人的話,道:“公子,你不可……”樸立人以眾人之首自居,他豈能見到何起鳳將被鄭無心殺死而不救?事實上他也知道何起鳳一再犯衝鄭無心的禁忌,必然不會被寬恕的,但他卻不能夠置之不理,一橫心,他也顧不了許多,厲聲叱道:“老周!你走開點!”
周胖子急得滿頭大汗,道:“公子,鄭先生琴技絕世,你千萬不可造次!”
快劍盧賓突地揚聲道:“哈哈!依在下愚見,鄭老鬼已經身受重傷,恐怕是再也不能彈出那絕世琴音了!”
他在旁一直冷眼旁觀,看到鄭無心臉色驟變,口吐鮮血時,還未確定鄭無心已經身受重傷。
因為琴聖之名實在太使人震懾了,他出身江南世家,為江南大俠盧掄元之子,知道鄭無心琴藝超群,是不可能輕易被擊傷的。
可是當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