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一早收到風,便裝了病,此刻正躺著床上哼哼唧唧的,一見到四福晉便衝著她發火道:“你把人接回去了,可得好好調教一番。別再丟了我們永壽宮的臉。”得,您就顧念著您那張老臉呢。
四福晉做出一副紅著眼,委屈十足,欲言又止的樣子點點頭。瞧,不是我不想管啊,是她到底是龍鳳胎的額娘,我管不了啊!
德妃瞧著心煩。揮了揮手,便讓四福晉下去了。
自打雲曦升了側福晉之後,這身邊除了原有的大丫頭念紫,又添了念香以及管事的金嬤嬤。四福晉剛到,他們便已經收拾好了。
四福晉一瞧,頓時有手指蒼天罵不公的想法。想當年她得了弘暉,那是身滾腰圓,面黃肌肥的,調養了小半年,方才緩過來。這鈕鈷祿雲曦倒好。竟然還像是未出閣的處子一般,風姿卓然,那細腰。盈盈堪握,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好不妖嬈!
失了那麼大的產業,這雲曦竟然像是沒事的人一般。脆生生地說道:“姐姐,多日不見,雲曦甚為掛念。今日回府,待我出了月子,定與姐姐好好敘敘姐妹之情。”
哼,誰跟你有姐妹之情。
四福晉嫣然一笑。隨即瞪了金嬤嬤一眼,“這裡風大,還不快扶你們家主子上轎。”
誰知這鈕鈷祿雲曦一回到煙雲閣。便恨恨地砸了桌上的青花瓷茶盞。想著四福晉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她便來氣。她與那端敏公主到底有何仇怨?斷了她的財路不說,竟然還累及她的清譽。現在可好,就差沒在她臉上刻上傷風敗俗的四個字了。
這主子一怒,下人們便忙不迭的打大嫂。這煙雲閣。除了那個貼身的伺候的金嬤嬤,還有一個粗使的小金嬤嬤。說是金嬤嬤的遠房堂妹,此女生性木訥,幹活卻十分的麻利。此番她正用她那老樹皮兒似的手,細細地撿著地上的瓷片渣子。
小金嬤嬤剛要出門,卻被雲曦喝住了:“賤婦,好大的膽子,竟然趁著本福晉不在府中,偷本福晉的首飾!”
小金嬤嬤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嚇得跪倒在地,先前拾起的碎片兒又滾了一地。
“福晉明察,奴婢絕對沒有做下那等齷蹉事情。”
雲曦笑了笑,“那你且說說,你一個粗使嬤嬤,是如何戴得起這鑲了藍寶石的金戒指的?”
小金嬤嬤一聽,心神落定:“這是奴婢的夫家弟兄,前些日子跟著出海跑商,給帶回來的。他們說在那什麼什麼國,那寶石遍地都是,不值幾個銀子。奴婢想著,這怕是假的罷。”
海上貿易?雲曦沉吟了片刻。這是她一直想做的一本萬利的生意,可是卻沒有路子,找不到那有經驗的水手。沒有想到,這路子,竟然已經有人開始做了。祥雲閣是開不了,她得想想其他的生財之道方是。
自是怎麼這麼巧合,在自己想要開闢財路的時候,便有人送上門了,莫非有詐?
“倒是我誤會你了。不知道你可否傳你那夫家兄弟來問問話?”
“這……”小金嬤嬤遲疑了片刻,猶豫的說道:“說是夫家兄弟,不過人家是管事,與奴婢身份地位不同,也不知道喚不喚得了來。”
雲曦笑了笑,“你且去問問”,心中卻頗不以為然。一個粗使婆子,能嫁得了多好的丈夫?夫家兄弟有能是多有地位的人?不過是讓他牽個線搭個橋罷了。
可等三日後,那管事上門,倒叫雲曦大吃一驚。
只見那管事穿著寶藍色的雲錦袍子,腳蹬絲絨馬靴,胸前掛著的那塊金燦燦的懷錶,連坐在簾子後的雲曦,都看得見上面刻著的西洋美女像。看來這管事,的確是出過海的,還賺了個體壇滿缽。
那管事衝著簾子做了個揖,問道:“不知貴人尋小的有何事。”那聲音有些倨傲,顯然是不想與她這等內宅婦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