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這話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只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十七坐在下面,看著胤禛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譏笑。
別人不知道他這個皇兄,他心裡可是最清楚不過,功高震主,年羹堯的好日子只怕就要到頭了。
宜修坐在身邊,瞧著胤禛捏了捏酒杯,明明心裡不高興,卻非得裝出一副聖賢的模樣,心裡暗道好笑。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年羹堯和華妃不明白,他們這位皇上心裡可是跟明鏡一樣。
在外人面前,宜修自然要坐足了姿態,側頭對著胤禛道。
“臣妾恭喜皇上。”
這時,一旁的華妃也適時站了起來,手裡端著酒杯,對著皇帝笑的一臉嬌媚。
“恭喜皇上,皇上萬安了!”
因為華妃起身,胤禛並沒有回應宜修的話,反倒笑著看向華妃,眼中帶笑,卻不達眼底。
“你哥哥,很好!”
胤禛說出一句誇讚的話。
落到旁人眼中,便是年羹堯立了戰功,華妃在後宮十分得寵,連皇后的風頭也被掩蓋過去。
宜修氣定神閒的坐在上首,華妃面對皇上的稱讚,臉上滿是喜悅。
“哥哥在前朝替為皇上效力,臣妾在後宮為皇上盡心,那都是當然的!”
隨著華妃站起身,胤禛自然能清楚的看見華妃耳朵上戴著的東珠,面對華妃的話,胤禛的神情不見一絲改變,隨即朝著華妃舉起酒杯,華妃嬌笑著回應。
兩人這般旁若無人的親暱,反而讓一旁的宜修都有些黯然失色。
坐在華妃身邊的賢妃,桌子下的一雙手都快把手帕給攪碎了,偏偏臉上還得掛著笑。
幾人一陣寒暄過後,宴會正式開始。
一眾舞女走了進來獻舞,場上頓時熱鬧起來。
宜修抬眼看去,這底下的人一目瞭然。
安陵容身為答應,坐在最後面,沈貴人沒來,甄嬛與安陵容坐在一處,可兩人相處的不多,所以也沒說過什麼話。
身為賢妃的人,麗嬪和曹琴默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敬嬪和齊妃挨在一起,唯有賢妃和華妃兩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帝身上。
一個眼中滿是愛慕,一個眼中帶著幽怨和不甘,連帶著一旁的宜修也被賢妃看了好幾眼。
觥籌交錯間,宜修感受到一道視線,不經意回頭看去,正巧撞見老十七正喝著酒,一臉平靜的看著她們所在的方向,見宜修看過來,他不緊不慢的露出笑意,轉頭與身邊的允禧說起話來。
彷彿剛才的目光只是宜修一個人的錯覺一般,宜修心裡有些不太舒服,這老十七沒看上去這般純良無害。
眾人正著欣賞著舞,這時賢妃身邊的福祿悄悄的走到賢妃身邊,低著頭她在耳邊小聲唸叨著。
“娘娘,端妃宮裡來請旨,說是端妃娘娘身體抱恙,要請太醫過去瞧瞧。”
提到端妃,她就想到自己膝下養的二公主,明明與清兒是一母同胞,卻偏偏樣樣都不如清兒討喜。
上一次,月兒被宋氏抱走,賢妃就認定是端妃和清兒想故意害死月兒。
自從被宋氏嚇到後,月兒整晚都做噩夢,還會問自己是不是她的親額娘,賢妃心裡就算再怎麼不高興,也只能笑著面對,只是轉眼間就把這些氣都撒在宮女身上。
皇上也責備她連孩子都看顧不好,如今更是賞了華妃東珠,整個六宮都知道,她比華妃還要低上一等。
賢妃心裡滿是怨恨,偷偷抬頭瞧了一眼上首,從開場到現在,皇上的目光都沒停在她身上。
“今兒個是除夕,她也是真晦氣,不許太醫去。”
福祿聽到這話,表情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