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再無依仗，又如何能求得皇上高抬貴手。
胤禛走到甄嬛面前，瞧著甄嬛絕望的臉色，他抿了抿唇，坐在床邊上。
“菀嬪，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甄嬛眉眼低垂，聲音裡帶著疲憊。
“皇上讓臣妾想明白什麼。”
“阿哥為何會夭折，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若非是你的堅持，阿哥又如何會剛出生就夭折。”
胤禛坐在她身邊，說的話卻是句句帶著指責。
浣碧想要求皇上不要再刺激小主了，可她不過是個奴婢，根本說不上話。
瞧著甄嬛蒼白的臉色，胤禛終究嘆息道。
“朕已經決定，無論甄家如何，都不會遷怒於你。”
“只要你以後不再胡鬧，朕依舊讓你住在碎玉軒裡，等過幾年，生下孩子，朕依舊能封你為妃。”
這算是他的讓步了。
可這對於剛失去孩子的甄嬛來說，卻是心酸無比。
是她在胡鬧嗎？這一切不都是皇上的所作所為？
甄嬛不看他，冷聲道：“臣妾失德，不敢忝居妃位。”
聞言，胤禛面色略顯嚴肅。
“阿哥夭折，這件事情你難逃干係。”
“不過朕也不會全怪你，若是你肯改，朕還是願意原諒你，待你還和從前一樣。”
這話聽著讓甄嬛只覺得噁心。
“從前，皇上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甄嬛說完這話，冷著臉撇過頭去。
胤禛見她敢給自己甩臉色，當即沉著一張臉。
“的確是朕從前太過垂憐你了，這才縱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你這樣的心性，實在是不適合留在宮中。”
甄嬛聽到此話，心中更是難受。
剛失去孩子，皇帝非但不安慰她，還一個勁兒的在她傷口上撒鹽。
還將這一切都怪在自己頭上，甄嬛如何能忍受。
胤禛也不打算繼續慣著她。
“還是去佛堂靜靜心吧，就不必住在這裡了。”
這話可是要將人給打入冷宮，浣碧頓時急了，想要拉住皇上，為甄嬛求情。
可甄嬛卻開了口。
“多謝皇上，臣妾是不用住在這裡了。”
“阿哥夭折，家族落魄，父親命在旦夕，上天何薄於我，要讓我承受這等苦楚。”
“阿哥與臣妾不過八個月的母子情分，可臣妾心中亦是將他當心頭肉。”
“臣妾願以殘生，常伴青燈古佛，為他日夜祈禱，望他能早日投胎，找個美滿幸福的人家。”
胤禛坐在邊上聽著甄嬛對孩子的掛念，心中也是不忍。
孩子沒了，他做阿瑪的自然難受，可卻忽略了甄嬛的感受。
“其實你不想出宮修行也可，可在宮中的寶華殿...”
自從孩子沒了，甄嬛也沒了顧忌，直接打斷皇帝的話。
“不用了，臣妾不祥之身，不敢驚擾了宮中平安。”
本想著給甄嬛一個臺階下，可甄嬛卻是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接二連三被拂了面子，胤禛的臉色也變得難看。
“也罷，你出宮也好，如今宮裡也留不得了。”
甄嬛聞言，眼角的淚不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