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無妨，你來說說看，當今世道，君主用人，該當何如？&rdo;
他話音剛落，林煙兮就毫不遲疑道：&ldo;明主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遺餘力，而不能者不得處其任。&rdo;
&ldo;如何使能者不敢遺餘力？&rdo;
&ldo;君主應忌六弊。&rdo;
&ldo;哪六弊？&rdo;
&ldo;好勝人，恥聞過，騁辯給，炫聰明，厲威嚴，恣強愎，此六者，君上之弊也。&rdo;
&ldo;……&rdo;
兩人一問一答，速度極快，似乎連思考也無，驚得眾人紛紛止住了談論，側耳細聽林煙兮作答。
&ldo;好了，你坐下吧。&rdo;
東方陵終於問完想問的問題，又側首去看屏風另一方連驚訝之情都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眾人，搖頭道：&ldo;不久就是科舉了，你們雖然可以直接參與殿試，但這殿試也是最難的一環，你們真的有信心能夠透過？依老夫所見，一些出自鄉野的書生都更勝過你們這些權貴之子，甚至，連作為女子的林煙兮都你們當中許多人強。&rdo;
他這話說得毫不留面，讓許多人不由慚愧地低下頭，也更加不服氣，對於林煙兮從善如流的作答表示懷疑。
&ldo;先生，我怎知林家小姐是不是與您故意做戲來刺激我們的？她明明近來都在您的課上睡覺，怎麼會回答的這麼順暢？隔著屏風我們也看不真切，說不定她是拿著書正在讀呢。&rdo;
&ldo;你們如若不信，下次老夫也可以把這屏風撤了，讓你們看著她作答，至於你們所言的睡覺，是因為近來她每晚熬夜看兵書，白天裡老夫所教的四書五經等等，她早已倒背如流，聽著自己早就爛熟於心的東西，難免忍不住犯困，老夫可以理解。&rdo;
一席話聽得眾人面面相覷，各有疑惑道：&ldo;倒背如流？這不過才短短几年，她竟然這麼厲害？&rdo;
&ldo;為何要看兵書，我們皆為文人，讀那些武夫的東西有用？&rdo;
東方陵一臉&ldo;孺子不可教也&rdo;，拿著戒尺從座上走下來，道：&ldo;非也，真正有才之人，何分文武，想要越爬越高，目光就不應該如此狹隘短淺。罷了，這堂課結束了，林煙兮留下，其他人都散了罷。&rdo;
一聽到下課，眾人全都一鬨而散，抱著書離開，哪還管什麼林煙兮，兵書等等。
東方陵嘆了一口氣，心道就算自己是這天底下最有學問的人，也教不好這一群不想學的人。
&ldo;先生。&rdo;林煙兮欠身，&ldo;多謝先生為煙兮辯解。&rdo;
&ldo;不必，比起那些來國子監混日子的貴族子弟，你確實要用功，也更加聰慧，&rdo;東方陵說著，&ldo;哈哈&rdo;一笑道：&ldo;連蔡韜那向來看不慣女子入學的老傢伙都對你讚不絕口，甚至願意給你做指導，可見對你期望甚高。&rdo;
&ldo;先生過獎了。&rdo;
東方陵看著林煙兮謙遜的模樣，心中滿意不已，不由回憶起當年陸籬然求他來教林煙兮時，自己還很詫異，更和蔡韜一樣懷疑能否把她教好。
不過這三年來她的表現確實是令人驚艷，短短時間內背完書經，見解獨到精闢就算了，也重新重新整理了他們這群老傢伙對於女子的看法。
說句實話，林煙兮的心性與悟性簡直可堪當年的陸籬然，確實是棵好苗子，他也無憾收了她做弟子。
&ldo;還有半月，殿試便要開始了，老夫和蔡祭酒都對你很有信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