桜止的視野中只剩下那雙紋絲不動的暗蓮紋雲頭靴,他恭敬喊道:&ldo;大君。&rdo;
陸籬然一挑長眉,眉眼輕舒,唇齒間溢位一聲嘲諷不已的輕笑:&ldo;國師大人何故用兩個稱謂喚我?大君?本相可沒有聽過這個稱呼。&rdo;
他邊說著,邊將手中把玩的劍&ldo;錚&rdo;地一聲利落抽出,不偏不倚地架在桜止纖細的脖頸上,仿若長劍悠悠閒閒挑起花枝的輕柔動作,卻在那瑩白的肌膚上瞬間留下一道淺淡的血痕。
比起冷器,更能殺人於無形的,是君子眸含凌霜,沒有溫度的笑意。
桜止手心拿捏了一把汗,抬首面不改色道:&ldo;大君於我族而言,並非本國皇帝別稱,而是對君臨天下,一統萬裡河山,收復各國之天子的尊稱。&rdo;
&ldo;哦?&rdo;陸籬然唇角揚起一個弧度:&ldo;國師大人怎知本相就是大君?此等大逆不道的罪名本相可擔待不起。&rdo;
&ldo;不,你當然擔待得起。&rdo;桜止的語氣驀地肅穆,神情嚴肅道:&ldo;南國的太子殿下,或者現在該稱乎你為‐‐&rdo;
&ldo;南國的皇帝陛下。&rdo;
長劍稍往皮肉裡刺進一些,流淌出更多鮮紅的血液,令桜止一疼,忍不住白色的眼睫一顫,擰著眉頭眯了眯眼睛。
&ldo;求陛下恕我死罪,體諒我的難處。&rdo;
桜止仍跪得筆直,強壓下心裡微妙的懼意道:&ldo;只要陛下不插手此事,我整個桜氏一族願意世世代代為陛下,為南國皇室盡忠,誓死捍衛陛下皇權。&rdo;
然而他丟擲的誘惑卻沒有得到面前之人的一丁點心動。
&ldo;本相瞧著你這雙眼睛不錯,倒像是那些個孩童玩的彩色琉璃珠子,&rdo;陸籬然盯著他粉色的眼睛,語氣玩味道:&ldo;你說若是挖下來送到小煙手裡,她會不會很高興?&rdo;
&ldo;陛下!&rdo;桜止疾呼一聲,急迫道:&ldo;您難道當真不想復國了嗎?!&rdo;
陸籬然忽地狀似柔和一笑,眼神卻像在看什麼急於證明自己能力,拼命想要蹦噠的死物:&ldo;國師大人好生厲害,竟然單憑你桜氏一族的預測通神能力,就能助我復國?&rdo;
&ldo;可我能預測到你將來登基為帝,既然也能幫你預測到將來的國事兇吉,自身安危,無論戰場亦或朝堂,我都能助你一臂之力……&rdo;
&ldo;那你有沒有預測到,自己今日會是自己的死期?&rdo;陸籬然寒聲打斷他:&ldo;是,不錯,你桜止是有通天之能,可那又如何,若我想屠盡你們一族,不還是如踐踏螻蟻,輕而易舉?&rdo;
他繼續說著,臉色驟然陰沉:&ldo;況且,你族若真的有能力,為何要依賴那玉璇璣續命?又為何要犧牲她一個弱女子,去換你們全族的命?怎麼,你們的命是命,她的命,便不是命了?&rdo;
&ldo;我……&rdo;桜止張了張口,終是無言以對,整個人頹然敗下陣來,駝下脊樑,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多歲。
&ldo;總歸兩條路都是死,你不如選一條吧,&rdo;陸籬然單膝跪地,蹲下來平視著桜止,劍刃從他的脖頸上移走,反手倒豎在身後,問道:&ldo;是選擇現在被我殺了,還是留著這一命,待救出她之後再死?&rdo;
桜止知道,陸籬然這是在給他最後的機會。
現在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他死還不算什麼,玉璇璣還沒從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