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桜止跪在地上,俯首對床榻上已經無法再起身的人道:&ldo;陛下,請恕臣之罪,臣受奸人矇蔽,竟然以為那蘇鶯才是林家獨女……&rdo;
皇帝睜開雙眼,咳了幾聲,聲音萎靡不振道:&ldo;不是你說……&rdo;
&ldo;那事已由丞相大人查明瞭真相,真正的林氏之女,唯有牢中林煙兮獨一人爾。&rdo;
皇帝道:&ldo;那蘇鶯……朕聽說她殺了陶煌唯一的女兒?&rdo;
&ldo;是,&rdo;桜止道:&ldo;此等罪無可恕之人,陛下可不能再保她了。&rdo;
&ldo;好……好吧。那你去告訴丞相,將她放出來吧。&rdo;
&ldo;是。&rdo;桜止起身,又道:&ldo;不過陛下,無須臣再轉告了,因為丞相大人他……已經來了。&rdo;
聞言,皇帝微微有些怔愣。
自桜止的身後傳來一陣從容不迫的腳步聲,最終停在他的旁邊。
&ldo;那麼陛下,微臣就先告退了。&rdo;桜止言畢,打了個手勢,便領著服侍皇帝的王公公一同出去,只留下陸籬然與皇帝兩人呆在這偌大而空蕩蕩的寢宮裡。
皇帝艱難地偏過頭,望向來者。
&ldo;你怎麼……不行禮?&rdo;
那驚才風逸的青年負手站在他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竟給皇帝帶來一種恐怖的壓迫感,彷彿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上位者,而自己只是臣服於其下的螻蟻罷了。
明明是簡單的荼白色錦服,卻被眼前的青年穿出了無上的高貴之感。他的目光盛極,宛若一泓清泉,映出天上曜日,空中弦月,蘊藏無數宇宙繁星。
皇帝不甘屈服於他,掙扎著想起身,然而病入膏肓的身體卻容不得自己做什麼大動作,氣喘了半晌,也只不過是無用功。皇帝只好無奈而絕望地躺了回去,無力地罵道:&ldo;豎子,怎麼不向朕下跪?!&rdo;
陸籬然唇角噙著一抹淡笑,挑眉道:&ldo;我向你下的跪,待你死後,燒骨成灰,灑在我足下,可都是要一一還回來的。下跪多少次,我便從你的骨灰之上走過多少次,所以你確定,要我跪?&rdo;
皇帝聽完之後,大驚失色,顫顫巍巍想要抬手指他,驚懼交加道:&ldo;你……你在說什麼?!&rdo;
陸籬然看著他,但笑不語。
皇帝更加慌亂,叫道:&ldo;來人!來人啊!&rdo;
陸籬然靜靜地聽他喊,完全沒有絲毫懼意。見狀,皇帝就算再遲鈍,也漸漸發現了不對勁,疑道:&ldo;你,是你?你把朕的人都遣派走了對不對?!&rdo;
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單憑陸籬然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大的能力和權利,居然能夠指派他守殿的將士們。
明明他的權利都是自己給的……
皇帝看著陸籬然不再垂首稱臣,而是帶著蔑意直視自己的那雙眸子,那張清晰無比的容顏,心中逐漸有了一個不確定,卻又恐懼的念頭。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ldo;你到底是誰?&rdo;他問道。
陸籬然道:&ldo;哦?夏國的一代帝王,終於想起來詢問我這個小人物是何名何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