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片嘈雜,秦無咎不耐的皺了皺眉,眼皮卻沉重猶如千鈞般難以睜開,她心中煩躁,沉聲喝道:「聒噪!」
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對,這把柔然溫和的聲音與她特意練就的清雅中性的嗓音完全不同,秦無咎再次用力,眼前乍然出現的光明讓她微眯了雙眼。
秦無咎不悅之下迫人的氣勢傾瀉而出,做了幾十年的封疆大吏,上位者的威壓驚得對面正喋喋不休說著什麼的人突然失了聲,周圍的嘈雜也戛然而止,滿室為之一靜。
秦無咎這才發現自己是被人攙扶著的,說是攙扶,實際上則是鉗制。她略一低頭,只見自己著一身新衣,玄色深衣,絳紅衣緣,足登赤履。
這是一身婚服。
再抬頭看看周圍驚詫卻虎視眈眈的人群,秦無咎怎會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秦無咎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這業務,我熟啊。
第27章 需卦 被贅婿套路的妻主1
秦無咎快速觀察了下自己所處的環境:一間擺設簡陋的堂屋,一屋子粗壯婦人,從穿著打扮來看,家境普通甚至貧寒,左右鉗制住自己的亦是這般兩個婦人。
而同樣被鉗制住的,還有一個婢女打扮的十五六歲女郎,正滿眼憤恨的與抓著她的人撕扯。
一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夫妻模樣的人跽坐於上首,屋中陡然的安靜好似刺激到了那面容粗糙的婦人,她一拍几案站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秦無咎啐道:
「我呸!都進了我家門了,還拿的什麼喬,乖乖的跟我兒成親,省卻多少麻煩!好話說盡你不聽,逼著我們動手來硬的,這不是犯賤?你們這樣的女郎,鎮日裡喬張做致,骨子裡瞧不起我們窮人,可惜,你大母與叔父做主,今日由不得你!這就是你的命!」
「阿母!」旁邊的年輕俊秀男子不贊同打斷那婦人的話,轉身對著秦無咎深施一禮,「女郎莫怪,阿母也是為了我,你知贅婿地位等於奴婢,阿母心有怨憤也不為過。只是先前答應入贅是我沒考慮周全,如今非是我出爾反爾,而是如今豪強間多有徵伐,贅婿多被充為人盾,我實不甘無端喪命,才求了大母和叔父,改入贅為迎娶。」
男子連連賠罪,「然我不知女郎家中竟沒告知女郎,如今鬧出這般笑話來,說來都是我的不是,女郎打也打的,罵也罵得,事已至此,只求女郎應下親事,封言發誓,此生定不負女郎!」
正與人撕扯的婢女驚怒交加,扭頭喊道:「女郎!莫要被他矇騙,這般處心積慮,定是要與人合謀坑害女郎!」
秦無咎暗中點頭,這婢女倒是個明白人。
若是個不經事的小娘子,可能會被這番花言巧語矇騙過去,可對於曾執掌軍政生殺的某節度使來說,這都是糊弄鬼的把戲。
秦無咎沖自稱封言的男子點點頭,「你且近前來。」
封言喜出望外,以為她已經認命了,忙湊上前來,「多謝女郎成全,我一定……」
「啪——」一聲脆響,沒人看清秦無咎如何擺脫了鉗制,又是如何一個耳光甩在封言臉上的,直到看到封言臉上五指紅痕迅速腫起,被牙齒磕破的唇角滴下血來,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一時驚叫聲,吸氣聲,還有那婦人尖利的罵聲,亂鬨鬨的幾乎要掀翻屋頂。
秦無咎從睜眼到現在,來不及接收原主的記憶,但從封言的話中,也猜測了個大概,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讓這荒唐的親事繼續辦下去。
秦無咎一把揮開狼狽礙眼的封言,幾步來到婢女近前,把抓著她的兩個婦人一腳一個踢開,拉了婢女就向外衝去。
在一群婦人的圍困中,若是原身,幾乎沒有可能掙脫開鉗制衝出屋去,但秦無咎上一輩子經歷過危險,後來又主政一方,柏擎蒼對她的安危極為在意,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