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都能知道何書傑另結新歡的事,她父母哥哥能不知道嗎?既然知道,婚事還能順利舉行,只能說明夏伯方他們不把這當回事,或者是不肯為這點事節外生枝,影響自家的面子和聲譽。
夏伯方就是這樣一個臉面大於天,又對妻子兒女控制慾極強的封建大家長,任何對夫權父權的冒犯,對他來說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何書傑委屈著真愛委和肚子裡的孩子,處心積慮把她娶回去,也不是不痛不癢的三言兩語能打發的。
秦無咎只能下重手,撕破夏伯方和何書傑雙方都在意的「臉面」,讓這場婚事再無迴環的餘地。
在秦無咎看來,現在的形勢已經形成了蠱卦。蠱卦,艮上巽下,艮為山,巽為風,山下有風,風遇山而回,則萬物散亂。壞亂之象已成,「風」又有男女相合之意……嘖,這個蠱卦還真是糟糕,不過蠱本來就是毒蟲之最,秦無咎想,這卦指定有毒。不過先甲三日,後甲三日,現在開始亡羊補牢,時猶未晚。
她這一腳力氣不小,正踹在何書傑的腿彎上,何書傑膝蓋一軟,往前踉蹌幾步,差點跪在地上,好在跟在旁邊的伴郎及時伸手,一把撈住了他。
原本笑鬧起鬨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面面相覷之後,所有目光「刷拉」一下,都集中在了兩個主角——新娘和新郎身上。
一道道看好戲的目光像針扎一樣,把何書傑扎的體無完膚。何書傑懵了一瞬,然後勃然大怒!他豁然轉身,直奔秦無咎而來,抬手一個耳光抽了過來,「賤人!你竟敢打我!」這輩子他就沒吃過這樣的虧,丟過這麼大人,何書傑只覺得腦袋裡的血一陣陣往頭頂上沖,什麼謀算都顧不得了,只想打回去找回場子。
秦無咎哪能讓他打著,正要接住他的手臂給反擰到背後,旁邊她哥哥夏無忌忽然擋在了她前面,先她一步握住了何書傑的手腕子,「有話好好說,對著女人要打要殺的,這就是你整天掛在嘴邊上的什麼紳士風度?」
剛才秦無咎那一腳,夏無忌都傻了,張著嘴半天沒合上,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一向性情溫婉的妹妹突然對前來親迎的夫婿大打出手,怎麼想怎麼玄幻。
何書傑一巴掌揮過來,夏無忌下意識的搶上一步護住妹妹,直到抓住了何書傑的手腕子,夏無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何書傑鼻子都要氣歪了,「你眼瞎嗎?是她先動的手!」被怒火燒紅了眼的何書傑口不擇言,完全忘了要對舅兄尊重,當然他從心眼裡就沒覺得夏無忌這麼個紈絝有值得他尊敬的地方。
「那你也不能動手!這還沒進你家門呢,怎麼,在孃家門前就耍上威風了?無咎不對自有父兄教導,現在還輪不到你!這裡面一定有誤會,她個內宅女子舉止失當,你與她一般見識?你個大男人難道不該先問問是怎麼回事?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打算怎麼回事?」雖然自家妹妹不分場合踹人,有些不知輕重,但哪怕回頭請家法跪祠堂呢,這個時候也得維護。
秦無咎有些意外,記憶中這個親大哥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公子哥兒,整日了吃喝玩樂,遊手好閒,常備夏伯方罵不成器,不是個能擔事的人,沒想到卻肯為她出頭。
「好!好!」何書傑氣瘋了,他一指秦無咎,「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說法!對這門親事不滿意早說啊,用得著這麼欺負人嗎?」
這時跟著來迎親的人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幾個看上去跟何書傑歲數差不多,同樣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上前拉住何書傑,你一言我一語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雖說是詢問,但那神情語氣,就差指著鼻子罵秦無咎潑婦了。
特別是其中一個穿灰色西裝馬甲的男人,不但語氣嘲諷,看向秦無咎的目光中滿含鄙夷不屑,就像秦無咎是什麼髒東西一樣,多看一眼都要染上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