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帝心裡有數了,他早就習慣了秦無咎時不時的毒舌,也能感受到她冷嘲熱諷後的關心,心中到底寬慰幾分,有秦無咎在,天不絕他姜威,不亡他大燕。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等秦無咎取下針,武安帝除了臉色蒼白了幾分之外,已經看不出方才的兇險了,他叫了聲候在一旁一臉沉重的鎮國公,「老桓啊,你承諾的事可要記在心裡。」
鎮國公躬身,「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老臣,就算沒有我那傻小子這一層關係,老臣也自當為大燕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秦無咎好奇,這倆老頭私下裡有交易?回頭得讓桓霆問問他祖父。
武安帝顯然對鎮國公的表態很滿意,「不是朕不信你,朕是怕了,當年起事,老桓你和洪飛、李相公是跟我最早的,朕壓根不會想到,還沒打進京城,洪飛的算計就開始了。」
武安帝的精氣神散了大半,武安十六年年末清冷的日光穿透乾清宮大殿的窗欞,撒在御案前的地上,襯的日光後龍椅上的武安帝竟透出幾分暮氣來。
武安十七年正月初九,武安帝頒下詔書,冊立嫡長女秦無咎為皇太女,定於二月初二舉行冊立大典。
緊接著武安帝又發一道詔令,冊封清河郡王姜緒為代王,江夏軍姜綸為遼王,皇太女冊立大典後即刻出京就藩。
冊立皇太女的詔令在朝中引起的震動可想而知,以王松為首的中青年清流出身的文臣,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心中都是塵埃落定的欣喜。有冥頑不化的老古板欲跳出來生事,還沒等撲騰起水花來,就被王松他們壓制的動彈不得。
勛貴武將雖然被震的不輕,但一來秦國公主在軍中正風頭無兩,二來這幾年在武安帝的大力清洗下,未免帝王猜忌,他們自覺成為一盤散沙,又見唯一還屹立不倒獨得聖寵的開國國公桓敬,對立太女大力支援,他們中即便有那不認可女主天下的,也沒人去觸武安帝的黴頭,只私底下嘀咕幾句罷了。
唯有宗室,反對的聲音反而是比較大的,畢竟秦無咎入主東宮,動了他們的乳酪。特別是以姜緒之父中山王和姜綸之父魯王為馬首是瞻的利益集團,更是不能看著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走。
宗室中人空前團結起來,組團到武安帝面前刷存在感,車軲轆話說過來說過去,無非就是那一套,什麼牝雞司晨非國之幸,什麼祖宗家法不可更改等等。
武安帝差點氣樂了,還祖宗家法,祖宗家法是什麼朕怎麼不知道?朕打下來的江山,朕就是祖宗中的那個「祖」!再前面的祖宗,傳下三間茅屋兩畝薄田的家業,誰想要誰拿走。
宗室皇親見武安帝不為所動,竟開始作死各處煽風點火勾欄朝臣,武安帝大怒,不過還沒等他出手,這些人就蹦躂不起來的,五城兵馬司按例巡防京畿,那些鬧騰的緊的宗室家中都被爆出了黑料,一個個自顧不暇,哪還有工夫摻和立儲之事。
中山王和魯王都遠在藩國,無詔不得進京,他們離了京中這些為其打前站的馬前卒,一時也難以再插上手。
武安帝看著五城兵馬司,主要是東城兵馬司呈上的一摞罪證,再次覺得自己可能為女兒選了個了不得的駙馬。前腳有人誹謗秦無咎,後腳這人的哦罪狀就會被送上他的案頭。
桓霆還變本加厲的拿住了早前力主讓秦無咎和親的官員軟肋,那些人不是涉及命案,就是貪汙受賄,總之每一個落得好下場的。
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勁兒,讓武安帝都懷疑這麼個厲害夫婿,自家女兒將來能否壓得住。
武安帝把這個顧慮跟秦無咎一說,秦無咎樂了,「父皇你把心放肚子裡,他那命都是我救的,滿朝中您再找不出比他更忠心的了。」都追著跑了三輩子了。
想到秦無咎醫術上神出鬼沒的造詣,武安帝以為她有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