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暮遲臉更冷了,寧酒這話跟無聲承認了沒區別。
他的語氣跟吃了一整個檸檬似的:「這兩年你從哪裡學來的,一次性釣兩條魚,跟他有說有笑,平時沒見你話這麼多。一個多小時都不理我,現在又拋下喜歡的人跟我上酒店,我也是個男人,你真覺得我沒有其他的想法。我喝醉酒,萬一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怕我做些讓你後悔的事?」
說實在。
第一次聽顧暮遲不帶喘氣地,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她還蠻新奇的,睜大了眼看他。
「寧酒。」他一個字一個字咬字喊她,「那人比不上我,你再怎麼找,也得找個跟我差不多的吧。」
顧暮遲的語速很快,連成串地蹦出來,她花了點時間整理清楚,終於明白了他誤以為她喜歡田向浩。
寧酒忍不住笑:「不是他,是另一個啦。」
他的臉僵住,難以置信地說:「還有第三個!」
寧酒:「……」
冷靜理智曾是眾人給顧暮遲的標籤之一。其實他就是對任何人任何事不上心,既然不上心,自然很難失去理智。這會兒他已經保持不了這些情緒了,他氣得都笑了兩聲,眼神在崩潰的邊緣來回波動,又一次性講了許多話,寧酒完全打斷不了。
「你真行啊,你太行了,什麼時候有了收集男人的癖好,當收集郵票啊?一個不夠,還來兩個,兩個不夠,又來三個,你魚塘都擴建到太平洋去了,再多釣幾條魚,太平洋都擠不下了。」
一長句話結束的空隙。
寧酒有理有據地反駁:「誰說我釣魚了!再說,太平洋的魚都成千上萬了。」
顧暮遲完全把她前半句話當成了狡辯,注意力放到了後半句,太平洋的魚成千上萬。
約等於,她反駁自己的魚塘足夠大,塞得下很多男人。
足夠裝下太平洋。
他哦了一聲:「你還想釣誰?」
直勾勾地盯住她,戾氣相當重,彷彿知道是誰後,要把那男人給解決了。
寧酒噗嗤笑了聲,笑出了眉眼彎彎,她覺得此時此刻的顧暮遲太讓她喜歡了。從昨晚開始,彼此喜歡的認知,讓她的內心充滿了勇氣,這個時候她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撲過去,將整顆腦袋塞進了他寬闊的胸膛。
讓人毫無防備,顧暮遲的身體從上到下都僵住。
「是你呀。」寧酒用毛茸茸的頭髮,蹭了蹭他的胸口,「魚塘裡只有你一個。」
-
外面天氣很好,上班高峰期,車輛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逐漸增加,聽到這句話,顧暮遲的理智又漲回來了。
他站在窗邊,居高臨下瞥了一眼車水馬龍,又恢復了那股從容不迫,朝著寧酒仰起頭冷淡地點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一下子又惜字如金,剛剛成堆成堆的吐槽就像錯覺。
寧酒鬆開手,他也沒管她。
她退出了他的懷抱,他的眼皮稍稍動了下,抿了下唇又鬆開。
寧酒期待地看著他,他自顧自低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寧酒的心怦怦跳。
拿手機要幹嘛?
準備記錄一些關鍵時刻的影片了嗎?
比如要求她成為他的女朋友之類的話?
她期待地站直了些,保持姿態的完美,然後,他下一句話,
「你餓了嗎?點個外賣?」
「……」
這個回答,萬萬沒想到,寧酒低垂著頭,嘴角都抽了下。
男人果然變化多端。
外賣員敲門送來了外賣,寧酒解開塑膠袋子,腦子裡瞬間冒出這句話。
還特別出其不意。
多麼合適的時機,互相點名各自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