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她一嚇,連忙訕訕住嘴,卻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臉上有些無措和難堪。
劉海月跟這位嫂子多年未見,從前印象還不錯,現在一看,心下有點嘆息,她大哥品行尚可,可惜娶了這麼一位,俗話說娶妻娶賢,這妻若不賢,夫的成就也是有限。
劉海璇還嫌周氏不夠添亂,要在旁邊加把火:“娘,嫂子也是*子,您別怪她,妹妹如今是皇后娘娘,咱們只有為她高興的份,自家人哪裡會害自家人,姐姐不讓父兄封爵,這反倒是便宜別人,而斷了自己的路啊!”
沒等林氏發火,劉海月便淡淡道:“好教嫂子和姐姐知道,我如今雖貴為皇后,可也不能隨意妄為,授人把柄,既知我們家出身低,那就應該本本分分,別成天奢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小心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劉海月的態度平平淡淡,但只是坐在那裡,便有股說不出的威嚴,壓得劉海璇大氣不敢出,她漲紅了臉,想要回嘴,觸及對方那冷冰冰的眼神,又有點不敢,劉海璇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妹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時常含笑不語,文靜嫻雅的少女了,這也是她第一次正視起兩人的身份,一個是高高在上,鳳舞九天的皇后娘娘,另一個是庶出的,嫁入小官之家的平民之妻。
意識到身份上的差距,兩人的距離一下子也就拉得老遠,劉海璇不敢再大放厥詞,老老實實垂下了頭,以一個平民之妻的身份對劉海月的身份作出敬畏的回應。
周氏見劉海璇低了頭,更加誠惶誠恐,哪裡還敢當那隻出頭鳥,挑戰劉海月的權威。
劉海月見她們終於安分下來,這才說起正題:“此番請母親,嫂子和姐姐入宮,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說。”
林氏早想到女兒這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敲打劉海璇她們,便也不開口,只聽著劉海月說話。
“想必嫂子和姐姐也知道,劉家是個什麼樣的出身,咱們祖父是咱們家迄今為止官職最高的人,也不過是三品侍郎,更勿論伯父和父親他們,再沒有人官職比祖父更高。再往上數,咱們家卻是商賈出身,比不得那些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世祖公卿。現在雖然出了我這麼一個皇后,但我們家的低位卻並未因此而改變,如果硬要往人家那邊湊,別人只會覺得我們一朝得了富貴就忘了出身,妄圖攀上高枝,更不會因此把我們也納入世族公卿的行列,反倒會將我們視為笑話,屆時別說世族公卿,就是原先將我們視為一派的普通官員,自此也會將我們摒棄於外。到時候不僅討不到一點好處,還會陷入兩面不是人的境地!”
劉海月的語氣逐漸凝重嚴厲起來,到最後簡直是盯著兩人一字一句說出來的,周氏和劉海璇二人不敢直視於她,俱都垂下了頭。
“既然一開始已經有了立場,那就堅定下去,不要想著左右逢源,兩邊都得到好處,最後只會什麼都得不到!這番話,不僅母親要回去轉告父親和大哥,就連嫂子和姐姐,也應該牢記在心,否則就算我是皇后,以後迎接我們劉家的,也只會是覆頂之災!”
劉海璇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劉海月說得過於嚴重了,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危言聳聽了?哪個世家不是從一無所有過來的,那些高門大閥,在大梁開國之前,不也都是貧寒出身,甚至還比不上咱們家呢!如今有個機會可以讓咱們家也躋身豪門,又有娘娘在背後撐腰,興許到了晏謹長大時,我們就也是名副其實的名門望族了,娘娘何必妄自菲薄!”
劉海月被氣笑了:“你還真瞧得起自己!你自己也知道,人家是從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就跟隨的,你怎麼不早生個幾百年,也侍奉太祖皇帝去,如今我可說不定就得在太廟裡祭拜你的牌位了!這話你竟然說得出口,也不覺得虧心!人家憑什麼就得就接受我們,就憑我是皇后?我這個皇后在別人眼裡又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