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兩
喉嚨裡的那股甘甜突然消失,自己一月的俸祿十兩,二百兩,他算算得賺多久。
快兩年的俸祿,被他一頓給喝了,本不該問,實在有些擔心,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帶足銀錢,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二兩銀錢,是回鳳城的路費,動不得,“謝指揮一個月多少俸祿?”
謝劭抿了一口酒,“三百貫。”
溫淮眼角一顫,東都官員的俸祿都這麼高的嗎。
“祿粟,茶酒,布匹等補貼另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瞟了一眼溫淮那張青白的臉,心頭之快,終於撫平了這兩日所受的創傷。
“溫兄吃好喝好,不必在意。”謝劭提起那二百兩一壺的酒水替他滿上,
已經開了壺,飲了一杯,退是退不了了,三百貫一月,還有酒水補貼,倒也把他吃不破產。
溫淮漸漸放開,兩杯酒下肚,菜也來了,平日裡自己吃個肉,摳了又摳,算了又算,買回去多數都給了老祖宗和老父親,自己沾點肉味兒便行。
今日這一桌子,魚牛羊,海錯,應有盡有,甚至比過了溫家沒破產之前他吃過的還要奢侈豐盛。
早年自己曾經聽說過這位謝家三公子的名聲,哪兒有熱鬧哪兒便有他的身影,吃喝玩樂樣樣精通。
之前謝家被自己妹子敗了家,沒給他繼續發揮的機會,如今當上了指揮兜裡又有了點銀錢,八成是燒著了。
這點倒同那敗家子一個樣,身為兄長他有勸誡的責任,“妹夫俸祿雖高,但一家子花錢的地方也多,東都物價又高,過日子還是要節儉一些,這酒樓不過吃的是一個氣派和體面,要論味道,深巷子的小鋪不一定就比他差。”
他煞費苦心,對面的郎君卻回了一句,“上回擒獲前太子,得了千兩賞金,倒也用不完。”
溫淮待著不說話,徹底閉了嘴。
千兩賞金
謝劭拿起筷子遞給了他,“兄長先嚐嘗味道,空口無法評判,覓仙樓能有如此名氣,自有他的道理。”
溫淮釋然了,有個家財萬貫的妹夫,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放開了吃。
一頓早食吃了幾百兩銀錢,見時辰差不多了,溫殊色應該醒了,謝劭吩咐小廝,“做一道魚粥,再炒一盤蛤蜊,待會兒我帶走。”
小廝點頭,“是。”
回頭看向溫淮,解釋道:“成了親,便是如此,待兄長將來成了家便明白了。”
一說到這事兒上,溫淮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謝劭問道:“兄長許親了嗎?”
上次回來,祖母倒是替他看了一家,若是往日的溫家,或許還有可能,可如今溫家破產,對方嫌棄溫家太窮,沒說成。
“溫兄今年二十二?”
溫淮不太想談論年齡,含糊地點了下頭。
“確實比我大。”
這番揶揄,山
珍海味,美酒佳餚,也不是滋味兒。
“走吧,縞仙還在等著呢。”溫淮想好了,往後沒有家妹在,他是斷然不能單獨再同這位妹夫待在一處。
他戳起肺管子來,就沒給人留活路。
不想與這樣的人再多說一句,“多謝妹夫招待。”起身正欲往外走,跟前的房門突然從外被推開,門外進來一人,弓腰疾步到了跟前,抬起頭激動地看著溫淮,“三公子,您可算來了。”
溫淮也認出來了,驚呼一聲,“文叔?”
他怎麼在這兒,父親不是說船翻了,把手下的人都遣散乾淨,文叔也回了自己老家了嗎。
應當是日子不好過,出來又另外找了活兒。
文叔跟了父親多年,同自己的關係也挺好,之前還惋惜了一番,如今他鄉相遇,怎麼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