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嗎?”
這話音一落,姚守寧終於是動了。
既然他能清晰的說出完整的話,顯然這位世子已經恢復了理智。
雖說北城門丟臉一事令他極有可能處於失控的邊緣,可只要他清醒了,至少也是可以溝通的。
姚守寧心態樂觀,抬起了頭來,雙手還捧著自己的頭頂,壯著膽子盯著他看——
半晌之後,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你,你這樣打扮挺好看的……”
憑心而論,陸執的長相確實極美。
一雙丹鳳眼眸光流轉,本就雌雄難辨。
此時他身穿女裝,平日束了一半的頭髮放了下來,梳成女式的簡單髮髻,烏髮團繞之下,那臉龐更是精緻,襯得他唇紅齒白,似笑非笑間更是豔色逼人。
“……”
陸執沉默了半晌,姚守寧有些不妙的察覺自己的恭維並沒有令他通體舒泰,反倒使他怒氣值直線上升。
“我也不是說你好看……”她暗叫不妙,平時那些哄柳氏手到擒來的字句,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統統都想不起來了。
她急恐交加,眼淚汪汪:
“你先不要兇我,我們有話好好說——”
這位自小性情沉穩、冷靜的世子終於維持不住淡然的神情,臉色變得有些猙獰:
“不要裝可憐!不準哭!”
姚守寧的退路被他兩句話堵死,眼淚逼回眼眶,過了半晌,她問:
“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
他長髮如瀑,妖嬈散於身側,穿了一件加了不知多大碼的女裝,最重要的,是他本該一馬平川的胸口處,不知塞了什麼東西,此時竟鼓鼓脹脹,看起來十分驚人。
姚守寧總覺得坐立難安,理智上她覺得陸執已經恢復了清醒,所以才會來找她算賬。
可情感上,她覺得這位世子恐怕還是在發瘋,不然為什麼會裝成這個模樣大搖大擺的出門?
裝成女人也就算了……
她目光又不著痕跡的往世子胸前看了一眼,那一對胸倒是塞得挺大,但不知是不是他先前斜靠著坐,那‘假胸’已經擠得高低不平,還有稜角頂起了襖子——她總覺得陸執在裡面揣了把刀子。
介於她得罪陸執不輕,她覺得自己有理由感到恐懼,並且應該問個分明。
姚守寧這話一問出口,陸執深呼了口氣,嘴角試圖擠出一絲笑意,似是想讓自己平靜,但最終抽搐了兩下,化為冷笑聲:
“好你個姚二,這樣的話你也敢問出口。”
陸執冷淡的面具龜裂,壓制的怒火湧了上來,令他臉色陰沉沉發黑,再不復前幾次見面時的冷淡、矜持。
他膚色雪白似透明,額頭跳起的青筋顯得格外分明:
“我如果不裝女人,我甚至都無法出門!”
他起身往前一邁,蹲到了姚守寧面前,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用力往姚守寧腦門上點:
“發生了什麼事你不知道嗎?外面的傳言你聽說了嗎?你知道我家裡人怎麼看我的嗎?你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什麼日子嗎?”
這些時間以來發生的事一一湧上心頭,每說一句,就令他更加生氣。
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這麼丟臉過!
滿腔怒氣值化為手指上的力量,令他用力的點選面前少女的腦門。
陸執每點一下,姚守寧就想抱頭髮鼠躥,她被噴得頭昏腦漲,好在多年受柳氏斥責、教訓讓她養成了豐富的下意識反應,這會兒在陸執暴怒之下,還能順著他的動作拼命點頭:
“知道——知道——”
“你知道個屁!”憤怒令世子暴發出與他身份不相匹配的粗鄙言語,他蹲下之後的高大身形將極力縮成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