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太后,此事是兒臣……”
“住口,”太后凌厲之聲打斷高演的回話,目光如錐的掠向高演,見他朝服上蟠龍躍起,似有凌駕天地之勢,雋逸超凡,神態傲然,竟有龍章之態,恍惚中見到先帝……先帝,是她一生的恨,冷冷的別過臉去,“本宮是在問你麼?”
“臣妾敢問太后,太后可是從簡平王處得知此事?”
“正是高浚告知哀家,如何?”
果真是簡平王,玉清心中不屑,當真是一個宵小之徒。
“回稟太后,此事並非如簡平王所言,請容臣妾稟明,”玉清垂首低語,見太后不語,繼續說道,“承蒙太后垂憐王爺,進京不久,便賞賜宮婢伺候王爺,王爺和臣妾均銘感於心。太后賞賜的宮婢溫順賢淑,識得大體,連臣妾都自嘆弗如。能有這樣的侍妾服侍王爺,就是再多幾個,臣妾也是高興的,只是……”
“只是什麼?”
“臣妾說了,怕太后怪罪……”
“說吧,哀家恕你無罪。”
“稟太后,簡平王也送了幾個侍女,這幾個侍妾根本無法與太后賞賜的宮婢相比,言語輕佻,日日邀寵。太后,您也知道王爺身有頑疾,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臣妾百般相勸,她們卻有恃無恐,還口出逛言,說臣妾是庶出,與她們一般,都是低賤之身,還說她們是簡平王的人,就是臣妾見了她們也要禮讓三分……”玉清抬眸,見太后雙眉微蹙,知道太后已有怒意。她雖是庶出,但她是經太后應允,皇帝賜婚的常山王正妃,簡平王送來的侍女竟要她禮讓三分,無非是說皇上和太后對簡平王禮讓三分,“太后若是不信,大可派人……”
“罷了,”輕羅半籠下的太后,面色黯淡,不露悲喜,“哀家相信。”
玉清微怔,這件事真假無從考證,她說有便有,說沒有便沒有,只是沒想到太后會信。
“此後,這幾個侍妾更加日夜纏著王爺,臣妾無奈之下施以懲戒……”玉清微頓片刻,說道“太后,王爺是臣妾的依託,也是真個王府的依託,若是王爺有……”
玉清言語哽咽,一想到高演會有不測,她的心就陣陣抽搐。微微側目,迎上高演溫柔目光,心中更是潮水湧動,“後來……”
“後來怎樣?”
“後來臣妾差人打聽,才得知這幾個女子均來自青樓。就在幾日前,簡平王又想送一個青樓女子,臣妾便直言不諱的告訴簡平王,該女子即便進府,也不能伺候王爺,只能做些照料花草和馬匹的粗活。簡平王說臣妾悍妒,這才作罷。”玉清語氣頗有不忿,“簡平王明知王爺身體有疾,卻將青樓女子充作侍女送給王爺,不知是何用意?”
高浚的氣量也太過狹小,連這種事都搬弄到太后面前,就別怨她不仁義。
“看來是哀家錯怪了你,”目光掃過高演和玉清,“都起來吧。”
玉清的心落回原處,暗暗舒了一口氣,與高演退到一側。
章公公再次端藥進殿,卻跟在皇后娘娘身後。
芳姑姑向皇后娘娘行禮後,笑道,“皇后娘娘賢孝,日日都來伺候太后用藥。”
“是啊,皇后賢孝,一日不落,”太后冷哼一聲,語帶譏諷。
不明白太后何出此言,皇后娘娘委婉沉靜,溫柔似水,玉清心中漸增好感。
“皇后,且領常山王妃去御花園轉轉,哀家與常山王有話要說。”
太后言語冷淡,不容反駁。玉清跟在皇后娘娘身後,微微側首,回望了一眼高演,和案几上的湯藥……
御花園中,花團錦簇,宛長綿入天際。陣風吹過,深紅淺紫的花浪,此起彼伏,玉清心神震盪。相較於相府的蘭苑,朔州王府的萃錦園,這裡才是人間仙境。花海翻卷,奇花異草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