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軍情作了簡短彙報;總結說:“董卓已有調主力東去跡象;各方面渠道都顯示著這點;但為了防備戰略欺騙;最好還是要等大軍出城的確證。”
“你說的對;兵事關乎生死存亡;不可不慎。”
江晨凝神考慮著;叫人抬上來小型沙盤;臨時調整了些佈置:“就先照這樣安排;再等軍情進一步確證”
說著轉視聽候軍令的眾將校:“董賊現在兵力捉襟見肘;能做的戰略選擇要麼向東;要麼向西;要麼固守……來回就三種;我們都有應對。”
隨行的將校俱是點頭;交流著說:“一切所料……”
“只要大軍一移;洛陽很快就會落在我們手裡;任誰也阻擋不了”
江晨下了封口令;揮手讓眾人下去;自己卻沒有這樣樂觀:“要是董卓真的東進;只怕那兩位會撕破臉;主公或有危險;蟬姑娘你再聯絡一下主公;彙報洛陽的情況……蟬姑娘?”
他怔一下轉頭看去;入目就是驚豔的視覺。
騎在馬上的女子一身素裳、黑袍;雖面紗半遮;還可看出是絕色佳人;或是美麗能改變女人;自己這妹妹一到下土;連當兄長的;都感覺有些陌生。
江晨望著皺眉;審美觀有些粗疏;感覺還是地上時江子楠更親切些;至少帶著江家特色;給他血脈相連的熟悉感。
但見她此時這種容光;連帶著奇異的鳳翼蛇紋;實在讓他產生陌生感——叫蟬姑娘卻是一開始的規定;在地下不許叫地上人的真名;免得受到暗算。
只是此時她目光沉鬱;似是感慨;江晨搖搖首;本來不去想這些女人的事;攤到自己妹妹上還是多關心些;佈置了隔音法陣;說:“子楠;你還在憂心百姓的事麼?些許傷亡是難免;就算主公更早入關也不可免;現在二十分之一傷亡比例已是不錯了……”
貂蟬對這‘兄長;的話無多少認同;對這種關心還是禮貌點頭;或是被別的一位‘兄長;噁心到了;又或是沿途所見慘象還是不斷髮生;她的心情並沒有好轉……這些冰冷的亻傷亡比例;都曾是她活生生的族人。
江晨有些頭痛;他眼光不差;卻不是善於表達的人;而且這位堂妹在主公那裡身份特殊;託她送父靈歸鄉的福運;自己才有機會被主公連帶選中;就無法對她拿捏兄長身份訓丨斥。
只是作為血脈相連的親人;他還是勉不了關心地多勸幾句:“子楠要牢記;同情心是常態;但我們是地上人……”
貂蟬默默聽著;身份違和的反差;神情恍惚複雜;下土大運資源讓她不會陷入休眠;觸動下作江子楠一面的情緒記憶也是湧上;有些久違的視角帶來全新感覺。
地上人之所以視治亂之變尋常;是因百萬年裡有著太多次改易劫難;量劫大大小小都有數十次;更別說尋常改朝換代;天下人為此流的血;真正意義上的可以淹沒海洋;積累陰暗面甚至造就了二百多個州國曆史戰場;這也是一種殘酷的大氣。
“就事論事;其實本朝壽命也不算短了;商六百年;周八百年;漢四百年……國破家亡自古有之;集團立場和力量的交鋒;而使兒女情長無容處;這些我自是懂的。”
軍隊再度起程;車馬轔轔;旗幟高張;數不清遷徙民眾在附近追隨;攜老扶幼;就似漢運在漫長時光中的跌宕旅途……這旅途會有終點麼?
貂蟬騎在馬上平靜望著族人;又回望古老洛陽;沉澱了這許多日子裡親歷的悲憤、痛苦、遺憾;使她在心裡生出了一些新的明悟。
華夏;華就是鮮花;夏;就是面向南。
古以南為生、北為死;又衍生冬夏;先人以最樸素期許對自己族群命名……生生不息的華美之花。
鮮花總有凋謝;舞臺總有落幕;生生而不息旅途註定是漫長而艱辛;這或就是人們求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