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象徵性地向領主討要一定的補償,凱瑟琳極力建議將這個補償的金額,無論是貨幣還是與貨幣金額等價的農作物。提高到超越“象徵性”的範圍。
“凱瑟琳,你這是要讓自營地不再是自營地呀。”母親一副“天吶”的語氣。父親也嚴肅地看著凱瑟琳。
“是呀。”凱瑟琳當即承認。吃飯前她就是這個意思,父親母親你們怎麼才反應過來,“既然讓咱們自耕農耕種。那當然就不再是農奴們的分內義務了。如果領主夫人還想要自營地保持原先的性質,就讓農奴們來耕種好了。”
“別耍小孩子脾氣。”父親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這種做法,領主不可能答應。反而很可能被激怒。”
“可是要白白為了領主家那麼一大片土地,耽誤咱們自家租地的耕種嗎?別忘了咱們今年還提高了半倍的地租,生產更少支出更多,咱們的日子要怎麼過!”凱瑟琳定定地注視父親母親,目光中的執著竟然讓她的父母產生了避開的念頭。
“我們是農民,天生要為戰鬥者與祈禱者勞作。”
母親逼視著凱瑟琳,灼灼目光和冷硬不容置疑的語調都曾讓凱瑟琳胃部絞痛,深刻檢討自己的“出格”行徑。但今天凱瑟琳卻堅定地迎頭而上,毫不躲避。用這樣的舉動向她的父親和母親傳達她的信念。
抗爭的信念。
終於。母親長嘆一聲。忍不住又揉了揉額角。
“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父親也說。
但是看似責備的話語毫不疾言厲色,甚至連責備的意味也不濃厚。相反的卻包含著深深的愛護和擔憂。
凱瑟琳微笑。
很顯然父母已經接受了凱瑟琳的建議,但仍然心存疑慮。父親沒有在第二天天亮立即起身去見領主夫人。而是留在家中做一些雜活,給自己一個冷靜的機會仔細思考權衡利弊。凱瑟琳也在家中幫著母親做家務,好像昨天晚上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論根本不是出自她口。珍妮繼續去放羊,馬修在父親身邊幫忙,只有亨利沒有像往常那樣做父親的尾巴,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母親發現小兒子不見後讓凱瑟琳去找找,確定他沒鬧出亂子就行。
出乎意料地,凱瑟琳在成衣工廠駐紮的紡織間門外找到了亨利。亨利正在研究紡織間的門鎖,忽然發覺有人過來了,慌慌張張地想躲卻沒地兒躲,乾脆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睛斜向一邊吹著口哨。
凱瑟琳不禁好笑:“你想進去看看嗎?”說著便要開鎖。
“誰,誰稀罕吶!”亨利好像被踢了一腳似的,腦袋轉向一邊,哼地一聲抬起下巴。
凱瑟琳笑而不語。
她這副跟亨利很有共同語言的樣子讓亨利很抓狂。但男孩自己也覺得暴跳如雷很丟臉,於是咳了一聲,拽拽地問:“到底有什麼事。”
“沒什麼。”凱瑟琳說完,噗嗤一下笑了。
這下可算踩到亨利尾巴了。他指著他大姐,義正詞嚴地說:“我警告你啊凱瑟琳,不要亂想!我可是善良正直的好少年,才不會有你那些齷齪的想法!”
“是是,我的好少年……”凱瑟琳又噗地笑噴了。啊啊竟然真的有人會一臉正色地說自己是善良正直的好少年。
我的弟弟果然是一枚正太啊正太。
突然發覺自己這麼長時間竟然對一隻手感良好性子傲嬌的正太視而不見,凱瑟琳覺得自己真是暴殄天物!於是笑得更停不下來了,幾乎捂著肚子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