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紡紗杆。
母親狐疑地盯著她,而凱瑟琳則一副專心紡紗的模樣,倏然抬頭好像才發現母親似的。母親把訊息告訴她,沒再說什麼,到屋後處理亞麻去了。
母親走後,凱瑟琳長出一口氣。臉皮厚點兒果然是好事。
明知到屋後的母親看不到自己,凱瑟琳仍然朝四周張望,然後小心地拿出藏起來的鞋底。父親只有在下地工作時才會穿上堅硬的皮鞋保護雙腳,回到家是捨不得穿鞋的。於是凱瑟琳想到為父親做一雙布鞋,雖然比不上皮製的鞋子耐磨,相信以父親仔細的程度穿個一兩年不成問題。
重生前她曾經為前男友親手做過一雙布鞋,所以對在現代幾近失傳的納鞋底工藝頗為了解。她對自己的手藝很自信,只是這兩天忙著紡紗,又要躲開全家人,她這雙力求盡善盡美的鞋子真的不知要做到猴年馬月。
要不要告訴母親?
算了。雖然母親應該會支援自己,但想必一定會提前告訴父親。那樣就沒驚喜可言了。
於是凱瑟琳將這份神秘的禮物藏到櫃子裡,準備好午飯,用籃子提著前往村口的田地。
紐芬村建在一片谷地中,無論朝哪個方向眺望,都能目視到峻峭的陡峰或綿延的群山。只有村口方向的這片土地比較開闊,地勢平緩地抬升,直到距離村莊幾公里的地方才出現一個陡而短的坡,成為人類的農田與自然的天然的界碑。
筆直的主道令凱瑟琳的視野無遮無攔,一直能看到地平線處那斜插入大地身後的湛藍的天空。不過在那之前,農田、森林和荒地便在那處短坡交匯,頗有三足鼎立的架勢。
在自己的地盤上,人們揮汗如雨,老遠能聽見農夫們的吆喝聲。凱瑟琳站在村口用眼睛找了一圈,也沒發現父親的身影。
怪了,今天是農奴為領主老爺耕種自營地的日子,他應該站在一旁監工才對啊?
凱瑟琳拉住經過身旁的一名農夫:“大叔,請問管家穆勒在哪兒?”
農夫用指向遠處的一堆人。順著他的手指,凱瑟琳果然看見了站在一旁搖旗吶喊的亨利。
“一,二,三!再來!一,二,三!”
“亨利,怎麼了?”趕到近旁的凱瑟琳問弟弟。
亨利根本不理她,繼續專注於喊號子。倒是旁邊有人回答:“犁被卡住了。”
小麥不都已經出苗了麼?為什麼還要犁地?
或許要種別的什麼吧,這片地的確沒有莊稼。對農業勞動一竅不通的凱瑟琳不敢多問,只站在一旁旁觀。反正有這麼多老莊稼漢在,肯定不至於把苗拔了就是。
擋道的大石頭終於被弄走了,人們發出鬆了口氣的嘆息和低語,逐漸四散開回歸各自的位置。凱瑟琳和亨利穿過人群來到父親和大哥身邊。農夫們關於幸好發現得早,保住了最後一隻鐵犁的交談流入兩人的耳中。
父親扶住犁把,指揮人們把石頭滾出農田,然後揮動鞭子,親自驅趕耕牛向前移動。凱瑟琳和亨利為了躲開鞭子只能離遠點兒。
“父親,吃飯了!”亨利幫凱瑟琳叫父親。在公共的場合,約翰·穆勒不僅是他們的父親,更是一個莊園的主管,所以一定要用尊稱。
“呦!呦!”
父親努力地驅趕耕牛,在其他農民的配合下讓這六頭牲畜組成的大隊伍穩步前進。犁溝緩緩出現在逐漸走遠的父親的身後,大大小小的石頭雜草混雜在翻到犁溝兩側的泥土當中。哪怕是凱瑟琳也能看出來此處的土地多麼荒蕪貧瘠。
而這還是領主的自營地。不難想象,農民們租種的土地會是怎樣的。
村婦們陸續帶著午飯趕過來了,和凱瑟琳一道站在一旁等待。等到這一條地就快耕到盡頭,等待家人的農婦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在指揮牛隊拉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