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喝了不少,比牧豬人能清醒些,而且很是高興。“今時今刻,紐芬村終於是一個村子了。”他興奮地宣稱。
“什麼意思啊?”凱瑟琳問。
“這還要感謝你,凱瑟琳。”父親笑道,“你發起的成衣工廠賺到了錢,改善了村民們的生活。嘴上不屑的村民們其實都眼饞得很。牧豬人也是。今天。他終於承認能有我這個管家,還有我們這一家,是紐芬的榮幸。這裡頭有你的一份功勞。”
凱瑟琳的臉有些發燙:“這是因為父親您。牧豬人他早該承認您的能力了。我……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情而已。”
這是凱瑟琳的真心話。無論在哪個時代,視治下的人們為優先。什麼事都首先考慮全體人的利益,這樣的人
“哈!”父親大笑一聲,爽朗地拍著女兒的肩膀,慈愛而自豪地宣稱,“這是我女兒!”
“好啦,全天下都知道凱瑟琳是你的女兒。”母親的話看似責怪實則寵溺,“你別再喝了。亨利珍妮,你們餓了吧?媽媽這就去端飯菜。”
“我已經吃飽啦!”珍妮開心地宣佈,拍拍圓滾的小肚皮。
“我和大哥還沒吃飯!”亨利著急地表示,同時頗為怨毒地瞅了一眼妹妹和姐姐。
母親忍不住笑了。摸摸小兒子的頭,去給他們準備飯食。
父親和牧豬人雖從未正式宣佈兩人聯手,但村民們都不是傻子,很快便感覺到了。除開一些腦袋轉不過彎的頑固分子,大多數人都很高興看到這種局面。有些人甚至十分慶幸。畢竟再這麼內耗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這是個掙扎在生存底線的時代,稍微遇到點困境就很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不抱團誰都活不下去。
和凱瑟琳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四月齋相比,今年的齋期平靜得幾近乏味。將近四十天中只有一件事情算是比較轟動。在狂歡節前夕,謝瓦利埃的一小撮富裕的自耕農繳納了大筆的入地費,將自己的身份轉變成公簿持有農。當時謝瓦利埃家族下的兩個莊園沒有笑話他們的。而在齋期過了四分之一的時候,這些人地租降低且免除了大量徭役的訊息傳到紐芬。頓時一片譁然。想起上次克呂尼來就分租自營地的傳聞對管家一家興師問罪時,那些出身謝瓦利埃農家的侍從們是何種嘴臉,紐芬人就氣得牙根癢癢。哦,我們自營地種不完大家分著種是在挑戰領主家族的統治,你們拿著農奴才有的低地租享受這自耕農的自由身份,你們可真是謝瓦利埃家族的好屬民!
這件事中誰最平靜。當屬凱瑟琳。不過凱瑟琳本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早已料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沒想到有次跟斯潘塞神父偶遇閒聊,原來他也是這樣。在外面旅行了兩年的人就是不一樣。
透過斯潘塞神父,凱瑟琳瞭解到領主夫婦果然只是貪圖大筆的入地費而接受了那些農民的請求,也沒想到事態的發展竟然是這樣。降低地租免除徭役並非他們自願。但公簿持有農不止接受莊園法庭管轄,其利益也受皇家法庭保護。雖說中世紀歐洲不像古代中國那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也不能明著跟國王對著幹吧。沒辦法,謝瓦利埃家族只好閉著眼吞下這隻蒼蠅。
如此一來,後面的人想要成為公簿持有農可就難了。凱瑟琳有些遺憾。自耕農的浮動地租實在太嚇人了,她本想找機會讓紐芬人成為地租很低且不浮動的公簿持有農,沒想到竟被別人搶先了。
四月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