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用的詩句,不由得懷疑少爺是想用冷笑話把整個留尼城的人都凍死。
傑瑞攏手於胸前,豪邁地注視著廣袤無垠的夜空。月朗星稀。但他彷彿能刺透千篇一律的黑暗,挖掘隱匿在夜幕之後的智慧。——雖然加文十分懷疑少爺只是不想讓自己注意到他嘴角的偷笑而已。
“少爺。”加文喚回傑瑞的注意,“我們既已知吉姆?布朗的動向,是否要進行阻止?或者……教訓他一頓?”
“這兩個選項都讓我疑惑。”傑瑞說,“伊莎貝爾?布朗只不過是個村姑。我們為什麼要為了她冒險損害我們與謝瓦利埃家族之間的關係?吉姆?布朗不過是個小丑,齷蹉而骯髒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小丑,卻也只不過是個小丑。教訓他?你們最近比較閒麼?”
可是……
加文不知道該不該說,於是只好在那兒對手指。
傑瑞無奈了:“您老已經步入中年了好吧?這個可愛的動作是無法引發我的愛憐之情的!想說什麼就說吧。”
但話剛出口,傑瑞抬起下巴。“哦——”了一聲。
對對,沒錯沒錯。加文狂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不用我說出來真是太好了。少爺不會揍我了。哈利路亞!
“加文啊加文,你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啊。”從傑瑞微眯的眼睛射出危險的目光,“瞧你的猥瑣樣,拉皮條的麼?”
我要是拉皮條的少爺您又是什麼呀。加文委屈。
傑瑞還想繼續說,卻忽然怔住了。從他那並未失去神采。卻沒有焦點的目光,加文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段記憶化作影像闖入他的腦海。毫無徵兆地將他的視線拽向內部。加文不禁猜測,睿智的上帝選擇在這個時候提醒少爺,究竟有何深意?
傑瑞愣神的狀態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你盯著吉姆,看他到底想怎麼做。”傑瑞不想讓加文察覺到他態度的轉變,“哪怕是小丑也可能毀掉一個騎士。你去看著就行,不用阻止他。嗯。就這樣。你回去吧,我也困了。”
待加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月下的黑暗中,傑瑞依然在清冷的夜中徘徊。
這一次記憶不再跌跌撞撞地衝進他的腦海,而是被他自己小心地,而又有些猶疑地從架子上取下。三個女孩子圍坐在一圈。親親密密地促膝談天。交談的內容斷斷續續地飄進他的耳朵中,裡頭好像夾雜著一個讀作“伊茲”的人名。
伊茲是伊莎貝爾的暱稱。傑瑞能夠確定,凱瑟琳她們談論的正是吉姆?布朗的妹妹。即將被他的哥哥利用到骨頭渣子都不剩。
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她們三個頭拱在一起竊竊私語之後的當天晚上,伊茲再一次出現在凱瑟琳的話語中。那是一個可憐的姑娘,眼盲又被父母嫌棄,只能龜縮在黑暗的角落中等待生命的能量逐漸耗盡。凱瑟琳很可憐她,穆勒一家都很可憐她。他們忠心希望那孩子能快快樂樂地成長,為自己無法幫助到她而感到羞慚。
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啊!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傑瑞氣結。既然沒關係,那我現在這狀態又是怎麼回事!
在繞著一個看不見的圓心走了好幾圈之後,傑瑞才意識到他正在幹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不禁啞然失笑,慢慢地停下了腳步。
他沒見過伊茲,不過聽那三個姑娘的描述,應該很年幼。今晚凱瑟琳又把他支開跟父母密聊,但他偷聽到了大概,得知了吉姆正在秘密地做著什麼。他知道,但是凱瑟琳不知道。除了吉姆和謝瓦利埃老爺,只有他和他的手下知道。那麼只有他能救下那個孩子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傑瑞來紐芬不是來度假的。他在做一個實驗。實驗的小白鼠就是凱瑟琳。如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