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兩個提著古玩當夜壺,拿起名畫擦桌子的主兒,也懂得去欣賞風景?你們知道高雅倆字怎麼寫麼?還披上道袍裝和尚,瞎扯咐呢?像風雅這種東西呢,也只有左大人,還有像你大哥我這種水準的人才真正懂得其中的含意,你們呀,太嫩!”
杜部與蘇痴面面相覷。
“大哥,你貶低我們也就算了,可也別把自己弄得跟賣藝不賣身的似的,裝啥?”蘇痴苦著臉道。
“唉!”杜部嘆了幾口氣道:“見過自戀的,可從未見過這麼自戀的,作為你的兄弟,我真是覺得——”
“悲哀啊!”蘇痴,杜部異口同聲喊道。
“白二歌兩天未歸了,不會有什麼事吧?”張瓊問。
“二哥很少像這樣不辭而別的,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特別的人或事?”
宣鐵沉吟一下,道:“二弟走的是有些離奇,但這兩日我們四處尋找都沒有任何發現,現在只等去見過老爺子之再看情況。”
“放心吧,以白二哥的武功和冷靜,絕不會有事的。”李暢飲道。
穿過花海中的小徑,不遠處有一條小溪,陽光下歡快的流水閃躍著無數金光,宛如一條銀帶。
“你們知道嗎?”杜部這時又開口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當你悲傷的時候,可以回到家;當你回到家的時候,有慈祥的父母和賢惠的媳婦,還有可愛的兒子;當你睡覺的時候,有他們為你鋪好的被窩;唉,這一切,也只有咱們宣大哥擁有,我真是羨慕的有點嫉妒,嫉妒得有點——”
“你想幹什麼?”李暢飲,蘇痴一把抓住他,提拳問道,“從實招來,你有何不良企圖?”
杜部苦笑道:“我想問我嫉妒得有點想自殺,不行麼?”
眾從皆笑。
“咦?河邊好像有個人躺在那兒,好像還是個女的!”蘇痴走在前邊,突然斂容道。
宣鐵不知為何,心中猛然一緊,未敢多想,他已經縱身飛了過去。
溪水仍“嘩嘩”地流淌著,渾然未覺世間悲歡離合。
“玉簫,玉簫,你醒醒啊!”宣鐵抱著左玉簫早已冰冷的軀體,雙目通紅。
宣鐵突然停止了哭喊,他輕輕地抱起左玉簫,一步步朝家走去。
太過突然的悲劇,打得眾人不知所措。
任笑等人跟在宣鐵後面,眼睜睜看著宣鐵偉岸身軀掩蓋不了悲涼與痛苦。
風吹亂髮,宣鐵的腳步穩緩卻沉重,一步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足印。
這個寧靜的隱居之所此刻更是死一般的靜寂,院中,廳中,屋內,全躺著屍體。
左大人,左夫人,張銅,李嫂……還有宣鐵剛剛三歲的兒子—宣滄浪。
宣鐵一眼掃過這些曾鮮紅的面容,曾與自己溫馨和睦的人,片刻間卻已陰陽兩隔。
宣鐵仍舊一言不發,在他的眼中已沒有任何色彩,臉上已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來自本能的意識,讓他把左玉簫和宣滄浪—這兩個他生命中的至親至愛放在一起。
屋子裡靜得一絲聲響都沒有。
自在三友突然衝了出去,“操你個娘,老天爺,你告訴爺爺,這是為什麼?啊?告訴爺爺我啊!”三人突然又像瘋了一樣互相質問,又相互撕打在一塊,“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張瓊、任笑盯著牆上的七個血字,眼中已沒有淚,握緊的拳頭中只有血在滴下:血債血償——連子寨!
梅莊氣派的大門口,少莊主梅金鋒提劍駐足,風塵僕僕的臉上掩蓋不了這位英朗劍客歸家後的喜悅與溫情。
他曾赴西北和河西燕子樓樓主金鈴兒平叛,兩人一個郎才一個女貌,一見鍾情,差點沒私定終身。
但兩人畢竟是名門之後,於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