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和那個裝滿了錢幣的布袋,他恐慌又慍怒,杜威那個王八蛋怎麼跑了?要是不跑,那滿布袋錢分給自己一份兒也就能湊齊給包荃家的聘金,可是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到哪裡去找杜威?他腦子一片空白。典當行是不能夠返回了的,對了,到杜威家裡去找,據說他家在嶽州,但不知具體
三天後,這口深潭浮起一具屍體,有人辨認出是典當行裡的萬金。典當行裡的人那幾天已向官府報稱失蹤三人,現在算找到了其中一人的屍體,其死因對局外人來說是個謎,以至傳出種種猜疑:有的說他可能遭到兩個保安打劫而被溺死;有的說,這三個人都被強人害了,分析的依據是本典當行裡的保安,不可能謀害自己的老闆。可是令人生出疑竇的是,官府令鄉紳差人抬來幾架水車把深潭的水汲幹,也找不到兩個保安的屍體,更不見那個裝滿錢幣的布袋,據此可以推斷,兩個保安很可能活著,也有可能搶劫主人後又殺害了主人。官府由此繪出兩個保安的形體容貌,複製數百張貼於鬧市,懸賞重金提供線索者。
在包家繡樓,包荃不自在地走來走去,她的右眼總是跳,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段時間,腦子昏沉沉的,也不是什麼病,要說有病,就是一直惦記著袁放,害相思病也許就是這種狀態。她早已繡好那個準備作為信物的荷包,只等待袁放回返,她要親自送到他手裡,可是這些天,日思夜盼也枉然,袁放已杳無音訊,莫非那被老鼠咬成了紙屑的合同給他帶來了麻煩,想到此,她暗暗地埋怨自己。
稍後一些日子,她感覺坐在繡房裡悶人,便與母親出門走走,來到一條大街,見街那頭圍滿了許多人,均現驚訝神態。包荃拽著母親也去看熱鬧,她擠進人縫,發現牆上裱了兩張畫像,她認出其中一張是袁放的畫像,頗感奇怪,再聽來人念旁邊的官文:武當山下的西街典當行裡兩個門衛杜威和袁放有謀財害主之嫌,今官府懸賞抓捕在即……
聽人念出這段官文,包荃淚流滿面,悄然離去,母親隨女兒回到包家,也十分懊喪。不久聽說袁放和杜威落入法網,被處以極刑。包荃心如死灰,捧著那個尚未送給他的荷包悄然落淚,她來到繡樓後那片竹林,望著上一次袁放來看她時弄折的那根楠竹,像是應驗了不祥之兆,她似乎對它有些憎恨,連帶自己親手繡的這個空落落的荷包,這個再也不能承載自己情感寄託的荷包,她在手裡搓揉了幾下,便含淚點火把它焚燒,直到它成為一團嗆人的青煙,嫋入蒼茫的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