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退下來後,人們從雨滴畈倒塌房屋的廢墟里,找到兩具赤裸著相抱在一起的男女屍體,雖然面目模糊,但人們還是準確辯認出他們的身份,男的是稻香縣副縣長遊清河;女的是雨滴畈鎮鎮長雷姍,一時間議論譁然,一切都明白了,他們是情婦關係,是一對在外面亂l的野鴛鴦。
有的說他們玩弄權術,沉湎酒色,橫遭天戮,活該!有的知道內情,私下講,遊副縣長過於袒護雷姍這個女鎮長,以至所撥的抗旱大筆款,她只拿小筆出來購置劣質的引水抗旱機械,完全不能使用,卻用各種藉口理由將大筆錢佔為己有,揮霍在個人的美容、穿戴打扮和奢侈享樂上。
遊清河當然也遭到指詬,他的老婆知道了他的醜聞,聯想到他背叛自己和家庭就無比氣憤,以至目睹他的屍體,連眼淚都沒有掉一滴;目睹雷姍的屍體,她更是解恨似的幸災樂禍:老天,真公平,總算替我收拾了這兩個悖理宿奸的狗男女。
遭遇大水沖毀房屋而被壓死的遊清河與雷姍兩個魂魄十分悵恨地走出廢墟,他們料想失去了萬劫難復的人身相互埋怨,後悔不已,尤其是特別顧面子,在表面上也保持名節的時任稻香縣副縣長的遊清河一想到自己作古了,錦繡仕途隨著生命的劫難而終止,並且因為玩情婦而暴屍露醜,必將成為人民恥笑的談資而遺臭萬年,便氣得直捶腦袋;
雷姍直罵遊清河是個好色風流鬼,把自己的年輕生命都陪進去了。他倆的魂魄出來都是赤裸著身子,被一個拄杖的白髯老頭碰見,他矇住眼睛斥道:哪來的孤魂野鬼體無遮攔,不知羞恥,還不快點找衣服穿上,莫汙辱了我這塊地方。
忽然出現一個頭纏白巾的小神,他吐出長長的舌頭向白髯老頭道:土地爺,這一對新亡的姦夫y婦,被大水沖垮的房屋壓死,等他們穿了衣服,請土地爺協助我把他倆抓進城隍廟問罪。
土地認識這個小神是白無常,等這兩個亡魂鑽進廢墟找出衣服穿著出來後,便與白無常一起攔住他們,雷姍躲在遊清河後面低著頭,不敢窺視手拿繩索的長舌頭,身子直哆嗦。遊清河膽大地叫道,兩個怪物攔我們做甚又沒有什麼沾惹你們。
白無常哼一聲,將繩索的一端朝遊清河一丟,他的雙手就被縛住了,掙脫不開。他就不明白,嚷道,陽世的人不是說人死如燈滅嗎怎麼人死了,靈魂還要受罪
正落寞無助之際,白無常大聲吼叫,你還犟嘴你一個不該死的罪魂死了,佔用我一條繩子,我還不情願呢。
他又將繩子的另一端扔向臉色蒼白的雷姍,她的雙手也立即被縛住,她呼爹喊娘地哭叫起來,淚水橫流。白無常斥道,你這個禍害男人的y婦,也本是不該死的,由於做了太多的壞事,死有餘辜。呼什麼爹喊什麼娘你要是聽爹孃的話安守婦道,做個賢淑女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叫你不自尊自愛,活該!
聽了白無常的話,遊清河與雷姍都相互生起怨懟來,究竟是我害了你還是你害了我他們的眼睛都乜斜著對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兩個亡魂系在同一根繩子上,白無常抓住繩子中間,交給土地說,請代我將這一對罪魂牽往城隍廟,讓城隍派陰差查實他們在陽間還做了哪些惡事,然後等候發落。
土地為難地講,大水淹沒了我的大片土地,我要回去組織排澇。白無常說,我本不準備抓這一對亡魂的,今日是衝著附近將在申時落氣的一個八旬老人來的,誰知撞上了他們這位八旬老人德高望重,在生做了千餘件好事,還未死去就被天籍部封為神仙,被地府閻王聘為判官助理,只要他一落氣,我就帶他到閻王殿就任。所以不敢怠慢,我不是去抓他,而是去接他。土地聽白無常這麼一講,只好代為押送這兩個亡魂朝山那邊的城隍廟走去。
關押在天牢裡的龍佑福一天被看管叫到審訊室,提審他的是一個鶴髮童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