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謝謝,我還未婚。”
她繼續做手邊的事,完全不將美梅聽到她還未婚時的同情眼光放在心上。
她不喜歡編頭髮,頭髮本來就是直線,簡單不是很好?
可是為了迎合某些人的喜好,她有時不得不將這直線編織成複雜的樣式,讓那些人滿意。
發可以再生,因為它沒有神經,所以剪了也不會疼,說穿了是人體的廢物,會一直的生長,像排洩一樣,從體內不停的製造。但少了它,人就會變得很奇怪,因為一般來說,人就是有著頭髮,她不是認為美梅很奇怪,只是佩服她的勇氣,至少以她來說,她就不會想去理掉那一頭的髮絲。
安全,是她一直在追求的感覺,也許留著頭髮,可以讓她覺得腦子裡的思緒可以被覆蓋,即使本來別人就無法看穿腦海中的思緒,但頭髮就是可以給她安全感。
如果這安全感可以持續到她在湯湟工作室裡幫忙的時間告一段落,也許她該開始去尋找另一個吸引她注意的事物了,她和湯湟之間的美感已經從朦朧轉為清晰,清晰到似乎覺得一切的安全感就要毀滅,而她所尋求的簡單生活,也勢必越來越複雜化。
而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曉得該如何保護自己,不是嗎?
可是老天似乎不想讓她安全的度過這四個月。
小箴的安全感在半個月後消失無蹤,禍首正是湯湟。
“這樣不行。”
如果沒猜錯,站在她身後發聲的人,正是湯湟。
“不夠大?”美梅跟湯湟正在對著小箴手裡的假人頭批評著。
“不夠複雜。”湯湟搖頭道。
“湯湟,模特兒換妝只有幾分鐘的時間,這頭髮很難編,時間上可能不夠。”
“可以先做好假髮吧?”
“可以。”
“好!就做個假髮,能在上場時套上的那種。”
“OK!”
聽著他們兩個的談論,小箴反射性的拆開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的髮型,打算再編一次。
“等一等!”湯湟突然叫道。
小箴依然背對著他們沒有回頭。
“就這個樣子。”湯湟走了過來,雙手比著假人頭上剛編好又拆開一半的髮型。“可以就這樣子把頭髮定住嗎?”
“未完成的髮型?”美梅支著下巴思索著。
小箴所編出來的髮型被她拆了一半,髮尾的部分還有些鬈曲,但在頭頂的部分是整齊的井字,而湯湟要求的是在超過肩膀的部分向上張開,變成停留半空中的編織樣式。
“可以嗎?”湯湟問。
“嗯。”小箴點點頭,眼睛只定在假人頭上。
湯湟伸手抓起髮絲,比出他要的樣子。“髮尾的部分要往上揚,我想應該可以利用定型液去處理吧,我要一個停留在空中的複雜編織。”
“得再多加一些假髮在裡頭,一般人的髮量沒那麼多,如果還要加上編髮,那聚在一起後的頭髮看起來會更少,可能沒辦法達到你要的效果。”美梅衡量了一下說道。
“要加多少就加多少,反正今天一定得把這個頭弄出來。”湯湟不容反駁的說。
“小箴?”美梅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滿是詢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小箴喜歡一個人工作,同一個人的頭髮,如果分成兩個人來做,左右的總是會有點差異。
湯湟看了髮型一會兒,無意間將目光掃過編髮的女子,眼睛竟不自覺的定格在她專注於編髮工作的神態。
“你……”
小箴的手顫了一下,湯湟發現她了?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女孩有一點眼熟,她好像不是工作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