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得了簽名,在走廊口嘰嘰喳喳地討論,不一會兒有好多人對著這個方向探頭探腦。梁洲在手機上發了條訊息,然後兩手一伸,把葉言言抱起放在輪椅上,說回車裡等。
回到保姆車上,葉言言從儲物箱裡翻出卸妝棉來,對著鏡子擦去妝容,順便把掉了一半的假睫毛從眼皮上扯下來,她心急了些,扯得赤牙咧嘴的疼。
梁洲看她忙前忙後的卸妝,就怕她動到那隻傷腳,觀察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你別動了,我來吧。”
葉言言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手裡捻著假睫毛,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梁老師?”
梁洲口氣平淡,言簡意賅,“給我。”
於是葉言言把卸妝的棉籤化妝棉雙手奉上。
華人電影大滿貫影帝親手為她卸妝——這簡直比任何一部電視劇的情節都要來的精彩,藝術來源於生活這句話果然沒有講錯。
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像奔馬一樣撒歡亂跑。
梁洲說:“坐好。”
葉言言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端端正正。
“眼睛閉上。”
閉上眼的那一剎那,她陡然記起現在尊容是什麼樣子,一時萬念俱灰,蔫了。
女孩妝容經歷汗水淚水,花的不成樣子。梁洲心裡當然什麼想法都沒有,先卸去眼妝緩緩撕下眼睫毛,用化妝棉蘸著卸妝油,手法純熟地在她臉上緩緩打圈。等底妝乳化後,他拿著乾淨化妝棉擦去她臉上的剩妝。
很多女星,上妝就像畫皮,鏡頭前璀璨生輝,卸了妝能瞬間大變活人。
幸好女孩不在此列,二十多歲,正是青春的大好時光,擦去髒汙的妝容,露出的肌膚白皙嫩滑,連毛孔也瞧不見,與妝容完好時幾乎不相上下。
指心接觸的到肌膚細膩順滑,似乎還有些泛紅,他只當她肌膚敏感,手上動作又輕了兩分,等臉上全部擦乾淨。臉頰上兩片緋紅異常明顯,原本心無旁騖的梁洲,有些微分神。
李勤帶著曹佳配好藥,一路喊著熱跑回停車的地方,開啟車門上車。
梁洲清清喉嚨,說:“好了。”
葉言言睜開眼,臉上潮熱,拿鏡子照了兩眼,放下心來。可心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接下來一路上都不敢去看梁洲,索性閉著眼佯裝休息。
到了酒店門口又是梁洲把她抱下車,葉言言不可避免地直視到他的側臉,不禁感慨了一句老天對他真是厚愛。
李勤弄來一輛輪椅,葉言言像傷殘人士一樣,一路被人推著走。
在電梯口分別的時候,梁洲說:“先好好休養,戲份全部押後,等好了再拍。”
回到房裡,葉言言腳上包紮不能沾水,洗澡成了問題,只能用溼毛巾慢慢擦拭身體。
曹佳讓她在房裡把戲服脫了。
葉言言堅決拒絕。
曹佳頭疼地說:“就我們兩個女人你擔心什麼,趕緊脫了吧。”
她餘光瞟過床上的鬼娃,還是搖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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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沛東特意來看她,在房裡坐了沒一會兒,助理小孔就電話來催著走。他臨走時對著她面色嚴肅地說:“以後拍戲的時候當心點,那個女人下手狠毒,你能躲就躲著點。”
葉言言感激地對他笑,“這次多虧了你,謝謝。”
顧沛東看著她,無意識搓了搓手,想說什麼又忍住,最後道別說:“我的戲份已經殺青了,今天要走。你要是無聊,可以給我發訊息。”
葉言言滿口答應,他放鬆的一笑,告別離開。
接下來整整兩週,葉言言除了去醫院複診,所有時間都在酒店房間內度過。曹佳替她打點一些生活所需,趁著她外出,葉言言和鬼娃討論這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