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天寒地凍,尤其到了晚間,溫度更低。蘇毅受了傷,若一直流連城外,只怕熬不到第二天就要凍死。
還是先回客棧再說吧,只是客棧也並非久留之地,這萬家分會在城內隻手遮天,第二天天一亮,他們便會在城內大肆搜尋,首當其衝的就是城內的各個客棧。
蘇毅匆匆回到客棧,推開店門,只有店小二趴在櫃檯上,見有人進來,睡眼朦朧的看了過去,蘇毅愣了一下,卻不料那店小二著實太困,百無聊賴的打個哈欠,便趴在櫃檯上沉沉的睡去。
蘇毅鬆了口氣,輕聲上樓,進了房間以後,整個人差點攤倒在地上,他咬著牙堅持坐下,簡單的清理下後背的傷口。
窗外夜色如水,長街蕭瑟,整條街空蕩蕩的看不到有什麼行人,但蘇毅知道,這看似平靜的荊門縣,接下來幾天註定不會平靜。
荊門縣和博望郡相隔不過數十里,但此時有如一條鴻溝,無法跨越。
這遼東的局勢果然不一般啊,蘇毅深吸一口氣,胸口隱隱作痛,他緩緩關上窗戶,嘆息一聲。
第二天一早,窗外便傳來陣陣鬨鬧聲,蘇毅並沒有睡的很死,聽到這些聲音,他小心的站起身來,微微活動一下肩膀,背部的疼痛又清了許多,只是他胸口已由昨日的烏青色變為深紫色。
看了眼床上帶血的衣物,蘇毅皺了皺眉,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這些了,隨意揉成一團扔到床下。
蘇毅趁著天還沒亮透,便走出客棧。
街道上,行人表情各異,但他們都是往同一個方向而去,荊門縣衙!走著走著,蘇毅便發現情況不對,街道上多了一些四處張望的人馬。
這時候,如果蘇毅和那些百姓走的方向不同,那麼便會引起這些人的懷疑。
於是他也跟著人群一直向縣衙方向走去,同時留意著四周那些行動可疑的人來。
正當蘇毅等人趕去縣衙時,城東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當然,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並不小。萬家的工頭正帶著一幫人圍住一對孤兒寡母,被圍在人群中的青年如同一頭被困的野獸,雙目赤紅的盯著工頭。
“周小子。”那工頭被青年盯得頭皮發麻,怒道:“昨天我在城門口就看到你小子鬼鬼祟祟的,沒想到你這廝還真不是個好人。”
這青年正是周飛,他紅著眼,心中滿是屈辱,“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那工頭冷笑一聲,隨手接過手下遞來的一鍋雞湯,忽然咆哮道:“憑你這種窮哈哈,也買的起這麼大一隻雞,還說爺的銀子不是你偷的?”
“我沒偷!”周飛被那工頭吼的面紅耳赤,他看到不少鄰居都對他母子二人指指點點,忽然悲上心頭道:“偷人東西,這種齷齪事我不屑去做。”
“哼!”工頭不陰不陽的說著:“你說的好聽!來,你看看這雞湯。”說完便將一鍋雞湯遞到周飛面前,“聞聞,來,你來聞聞。”
周飛的眼睛變得有些瘋狂,他死死的盯著工頭,低沉的喝道:“把湯放下。”
工頭見周飛臉上殺氣頓現,下意識的往後倒退幾步,他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猙獰之色,冷笑道:“放下?好啊,你讓我放下,那我便放下了。”說完,工頭端著湯鍋的手忽然一番,整個湯鍋落到地上,碎成一團,而濃郁的雞湯也潑灑的滿地都是。
周飛怔怔的盯著地上的碎片,眼神有些呆滯。
那是他從鄰居劉嬸那買來的雞,為了給他母親燉這鍋雞湯,他徹夜未眠。工頭似乎還不解氣,一腳踩在雞肉上,不停的揉動起來,將整隻雞碾的粉碎。
“吃吃吃!我讓你吃,你個賊骨頭,我讓你吃,哈哈哈!”工頭看著灑滿一地的雞湯,忽然快意的大笑起來。
“這位爺!”周母一下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