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就會立即見到曉傑的屍首。」
「自古邪不壓正,封龍必輸無疑。」
小莫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眾人正忐忑,見他雖然沉了臉,卻無一絲懼意,頓時安心,紛紛道:「這是封龍自討苦吃,看盟主怎麼教訓他。」
他憤怒地看著水雲兒,牙齒磨得吱吱作響,驀然吼道:「封龍!你給我滾出來!我要和你拼命!」但他的腳,卻動也不敢動。
驟然看見封龍的親筆字跡,白少情心裡酸痠麻麻,又有說不出的安定,好象在快沒頂的水裡踩到石頭似的。可看那信上言辭,卻是大大戲諧嘲弄。白少情臉色一黑,唇邊勾起冷冷的笑容。「了結上次未盡之戰?原來是找我決鬥。」
他越憤怒,水雲兒笑得越甜。
「別擔心,我們會把曉傑救回來的。」他沉聲道,又回頭去看天極,索了封龍留下的信箋。
白少情一直盯著幽幽的石門。這個時候,他卻忽然轉身,回到小莫身前。
白少情向前一把拉過他的手,感覺他手上冷汗潺潺,指甲幾乎掐入白少情肉中。
他對著青筋暴起的小莫,輕聲說了一些話。
小莫這個時候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口舌,顫聲道:「他……他抓走了曉傑!」聲音又尖又利,年輕的臉痛苦地扭曲成一團。
他說:「拼命是很容易的事,比為了心上人的安全,要一直站在這個圓圈裡無休止的等待,要容易上一百倍。」
通智和地極顯然是一證實了訊息就趕了過來,通智唸了一聲佛號,斂眉道:「老衲看過了,確實是封施主的親筆。」
他閉關許多天來,第一次和小莫說話。
「什麼?」
他的話就像他的人一樣,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小莫還未開口,門外又掠進天極,一見白少情,沉聲道:「有封龍的訊息了。這惡賊竟敢上少林寺留信。」
水雲兒本來甜甜笑著,這時卻忽然嘆了一口氣。
話音未落,小莫已經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臉色紙般蒼白。見了白少情,嘴唇翁動,太過激動,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莫看著他,身軀不再因為憤怒而劇烈地顫抖。
白少情手了錦卷,沉聲道:「我說了,內傷未好,不開什麼武林大會!」隱隱有了怒意。三令五申不要為了這些事煩他,怎麼偏偏要逼他幹這幹那?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白少情沉聲道:「你一定要贏。」
「盟主!」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錦卷,小莫的喊聲隨著腳步聲逼近,片刻已到屋外。
「盟主,」五甲門門主東來慶一直在注視那個石門,這時候忽然跨前一步,站在白少情身側,壓低聲音,「盟主小心,這個石門有古怪。」
這讓白少情氣得咬牙,恨得吐血。
封龍選的決鬥場地,如果沒有古怪,那就真是奇了。
他內力深厚,別說錦卷,就算銅鐵,到他手中,也片刻融為鐵水;但那薄薄錦卷,卻在他手中一次又一次逃脫了厄運,仍舊在深夜之時,安安穩穩貼在他胸前。
東來慶低聲道:「這石門上面,有絕情大師的標記。」
白少情低頭,狠狠揉著那不離身的錦卷,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燒成灰,讓風吹到天邊,永不復見。
鬼斧神工,絕情大師。
讓他焦急不安,讓他欲哭無淚,讓他有苦說不出,讓他對著那廖廖幾筆的錦卷,幾乎要發瘋了。
以鬼神莫測的地宮建築,在江湖上威名不滅的絕情大師。
封龍將他送上武林盟主的寶座,用千萬根看不見的針,將他釘在這個孤零零,冷冰冰的寶座上,看他的笑話。
東來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