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自己提出悔婚,那必將造成兩家人的痛苦,或許對他自己的名聲也會造成很壞的影響,現今雖然提倡自由戀愛,可卻不是說可以打著愛情的幌子隨意拋棄糟糠、花心浪蕩的,這樣陳世美的行為依舊是受人譴責的,也是他所鄙夷的,所以即便他對也對愛情心嚮往之,卻明白自己必須回鄉娶親,那是他的責任和宿命。
好在他們透過信,知道那位姑娘雖長相有些不盡如人意,卻能識文斷字,這就足夠叫他寬慰了,只可惜思想還是太過守舊,只來過兩次信便中斷了和他的聯絡。
哎,這可真是冤枉冬秀了,她自己巴不得能與名人多聯絡聯絡感情呢,可惜自從呂氏聽了胡競之那個花邊新聞後,就再不准她寫信了,這,這可真是誤會啊。
不管文人心腸的胡競之多麼的幽怨,反正江、胡兩家倒是興高采烈的。
這些年兩家深受流言困擾,這次終於可以正大光明找回面子了,特別是呂氏,自從婚期定下來,整個人都煥發了第二春一般忙忙叨叨的,一會兒嫌棄嫁妝寒酸過時了,叫兒子趕緊到大城市採辦,一會兒又嫌冬秀散漫慣了,折騰著讓她練廚藝繡嫁衣。
冬秀原來就是個廚藝愛好者,偶爾心情來了也愛下廚鼓搗些吃食,但現在背不住被呂氏押著一日三頓的做飯啊,按呂氏的說法:&ldo;這胡家現今不比往日,家裡連個幫傭也無,家裡媳婦們不僅要親自灑掃下廚,指不定還要繡花打絡子的賺幾個零花錢,你嫁過去了,既是新媳婦又是晚輩,總不好越過別人搞特殊吧,少不得也要跟著做些活計!ap;ot;呂氏每每想到這個心裡就愁哇,女兒在身邊嬌養了二十多年,不說橫針不拿豎線不捻,可也是大小叫人伺候著長大的,從沒受過什麼苦,現在嫁過去了,又要伺候婆婆,還要跟比婆婆年紀還大的妯娌相處,況且那兩個妯娌聽說脾性不很好,就連馮氏這個做婆婆的也壓彈不住,到時候自己女兒還不定要受什麼委屈呢。
呂氏心裡焦灼,卻胸有成竹一派沉穩的對冬秀道:&ldo;你是有福氣的,如今女婿在外頭也幹出一番事業了,要錢有錢要名有名,你嫁過去只管跟女婿好生過日子,其他一概不要理會,特別是你那些嫂子、侄媳婦、侄孫子,那說到底也不是你婆婆親生的,面子情上過得去就行,重要的是你婆婆,你要把你婆婆伺候好了,那女婿也要感激尊重你,以後不敢不對你好!&rdo;
接著就開始給冬秀傳授婆媳相處之道,天知道,呂氏嫁過來時,因是低嫁,連婆婆都捧著她三分呢,後來丈夫死了,沒了依靠,可婆婆也不是個長壽的,說到底她也沒遇上過婆媳矛盾,說的這些道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在全家的緊張忙碌中,反倒是冬秀這個正主兒淡定得很。
她還不很確定這次到底能不能嫁出去,畢竟他們家已經備嫁過三次了,然而次次都是假警報,每次都被放了鴿子,不說別的,起碼錶明這胡家少爺對這門親事不甚重視甚至不很滿意啊。
而冬秀自己也是不想嫁人的,雖說對方有顏有才又有名,可人品如何、性情怎樣,她可沒法從那僅有的兩封信中看出來。
再想想這時候給人做媳婦是一件多麼悲慘的事吧,免費的保姆、僕人、家庭中的下等人,呵,她寧願在江家做個吃穿不愁的老姑婆,反正她有大把的銀票傍身,哥嫂也不是那刻薄的人。
不過她要是再嫁不出去,估計呂氏真要愁出病來了。
一到寒假,胡競之便啟程回鄉了。
衣錦還鄉,自然風光無限,親朋好友紛紛登門拜訪,他又要祭祖,又要拜祭父親,又要探望師長,直忙了小半月才好。
馮氏看著一表人才、出人頭地的兒子,真是老懷寬慰,覺得往昔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值了。
&ldo;上次你給娘寄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