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胡競之也曾與她聊過,就連他也覺得小說中關於未來華人對日本的態度的描寫未免有失偏頗,要說與華國的國讎家恨,那西洋列強誰也不比日本少什麼啊,看了小說描述卻只覺得日本國乃是狼子野心、喪心病狂,只怕與華國的冤讎遠不止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一樣,所以直到百年後華國人與全世界都握手言和了,卻偏還對日本心存齟齬。
冬秀對此也是無奈的,她可是絞盡腦汁才在文中做了這樣的&ldo;預言&rdo;,以期引起人們對日本的注意和防備,可她又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於是這個&ldo;預言&rdo;很有些不被讀者們理解,變成了文中一個硬梗,可這本小說又實在太火,關注的人不知凡幾,影響十分巨大,於是,不獨有日本人接連出來對此表示抗議,甚至有華國人在報上對她進行了批判,說她定是個親近西歐的崇洋主義者,否則文中怎會將美國列為世界第一強國,視西歐列強為發達國家呢,簡直豈有此理。
不過去年華國正經歷了人神共憤的巴黎會談,民間正處於反日高潮中,贊成和支援她的讀者自然也不在少數,紛紛痛斥日本的狼子野心、無恥下流,何況冬秀的這篇文寫得極其真實有代入感,許多人讀來不覺是虛構的小說,只覺是真有其事,一下子就被洗腦了,覺得日本將來肯定會如文中所說對華國犯下罄竹難書的大罪,所以直至百年後,兩國人民的恩怨都還未消解。
兩方人馬一時嗆嗆起來,差點發生了武力衝突,倒著實把冬秀給嚇到了。
她雖然是個穿越的,可即沒主角光環,又沒金手指,前世也就是個在和平安樂氛圍裡長大的小屁民,實話說,叫她走出後宅到外面去攪風攪雨,為祖國解放獨立做貢獻,那真的不現實,她不是走的某點的狂霸路線,一沒膽色,二沒能力,傾盡所能也就是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年代裡儘量保持平常心的過日子,頂多再發展一下興趣愛好,悶聲發個小財而已。
她可不想引起無謂的關注,一不小心的就被這亂世給炮灰了。
後來事態愈演愈烈,連報社都被政府當局給警告了一波,差點被勒令停止連載,還要作者本人出面寫澄清稿,幸而有那身居高位的洋人讀者從中調停,政府又抓到了幾個煽風點火的人,這才平息了事態。
王稚萍告訴她這件事時,那簡直是驕傲得不得了,&ldo;先生,您的號召力實在太大了,就連洋人也忍不住為您說話呢!&rdo;
&ldo;那幾個被抓的人呢?聽說都還是學生呢,你們報社有沒有法子把人弄出來,錢我來出!&rdo;雖然最後知道她的小說不過是個引子,可要是有人因此進監獄了,她畢竟也要負一點責任,心裡很是不安。
&ldo;嗨,一早就放出來了,現在的警察哪敢惹那些學生爺啊,引起抗議□□了有他們受的!&rdo;
反正,這場風波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算是全國反日浪潮裡的一朵比較別致的浪花而已。
冬秀卻意識到了危機,這是個不講道理的強權時代,她那層馬甲簡直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人給扒下來嘛,儘管報社一再保證不會爆出她來,即便到了萬般無奈的時候,也會找人來替代她,她依舊有些不安,最後還是到銀行裡租了個保險櫃,把她那手稿全部存了進去,反正沒有證據,誰也不能說她就是支付寶呀,說了也沒人會信。
門外的歡聲笑語阮壁衡是一點都沒聽見的,她把自己捂在被子裡,企圖把腦海里那些畫面給隔絕出去,可被子籠罩下的黑暗卻越發使那些片段鮮活起來。
她的確是愛慕胡競之的,而她愛上他的時候,卻不是去年與他獨處的時候,而是更早更早,在他的婚禮上,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挺拔的身姿、俊逸的外表、時髦而洋氣的裝扮、幽默而睿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