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們回來時剛好趕上她們下車,一個老太太,三個媳婦子,還有四五個小丫頭小小子,僱了兩輛馬車拉過來,後面還有兩車傢什用品,連鐵鍋和木盆都有,天老爺,她們幾個女人是怎麼帶過來的呀。&rdo;
帶弟對此深以為然:&ldo;就是啊,當時我跟太太坐火車過來的時候,那頭等車廂的人大多都只帶一隻小皮箱呢,那坐三等座的,嗨,別說行李了,人能擠上去就謝天謝地了!&rdo;
&ldo;難不成人家就只有坐火車這一個選擇嗎,周老太太她們一家是江浙人,直接坐海船到天津碼頭,再僱了馬車一路送過來的,雖然花的時間久了點,可是輕鬆省心啊,比火車可好多了。&rdo;剛到家的胡競之為眾人解了疑惑。
用過晚飯,胡競之便開始寫日記了,今天的主角就是對門的新鄰居,說到周老太太,不免又在日記裡發表了一番對母親大人的思念之情,並殷切肯盼母親能北上京城與他們同住。
三天後,對面的宅子正式掛上了周府的匾額,看著可真比她們家氣派多了,她們那釘在外牆上寫著胡府的小牌子還是胡競之寫了字叫崔有糧自己刻的呢,看著別致有餘大氣不足。
喬遷之喜肯定是要請客宴賓的,胡競之與冬秀一早便收到了請柬,這天便帶著早已買好的一套銀制水壺作為喬遷禮過去了。
因男賓與女賓分在兩處不同的地方招待,一進門兩人便分開了,冬秀與其他幾個跟隨丈夫過來的太太們被小丫頭引著直往後院去。
本來大家互不相識有些尷尬,幸而裡面有個老大姐,性情熱絡,極擅交際,十分自來熟,一路引著各人相互介紹著認識了,再丟擲來幾個家長裡短的話題,眾人便在八卦中熱絡起來了。
冬秀這才知道,她們這群太太大都是京大教授的妻子,周家今天恐怕是專請的同事。
一路走,一路看,這宅子可比冬秀想像中的大多了,裡面不僅有個小花園,還有抄手遊廊和假山水池呢,還有兩個比籃球場還要大些的院子,十分開闊,怪不得要價那麼貴呢,不過也不可能是王爺貝勒的宅邸啊,她前世也是參觀過王府的,這宅子還不夠格呢,冬秀暗想,可能是住過哪個落魄敗家的王爺吧。
周老太太人長得矮墩墩、胖乎乎,精神卻極好,臉色紅潤,聲氣也壯,一見到她們就熱情的過來打招呼,雖然這時候的官方語言本就是南北結合產物,可她的江浙口音太過濃重,一般人可聽不大懂,這下那個老大姐可派上用場了,她居然用有些蹩腳的江浙話向陸老太太一一把她們給介紹了一遍,而且不僅僅是介紹本人,還要附帶上丈夫的職務呢,譬如她介紹冬秀時,便說:&ldo;這是我們京大文學系胡主任的夫人江氏,那胡主任可了不得,是京大現今最年輕的一位教授呢,與您兒子一樣,都是留學歸國的英才!&rdo;
冬秀對她的記憶力和應變力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親身經歷了,誰相信她們在兩分鐘前還都是陌生人呢。
一時大家坐下寒暄,一個婦人端了茶送上來,周老太太便笑著道:&ldo;這是我大兒媳婦,本姓朱,單名一個平字,我就叫她平兒,她可是跟那紅樓夢裡的平兒姑娘一樣的溫柔哪!&rdo;
喲,這周老太太還是個幽默的文化人啊,還讀過紅樓夢呢,怪不得胡競之說她們家以前是官宦人家,想必這位老太太以前也是個大家小姐呢。
&ldo;大奶奶一看就是個賢惠孝順人兒,您老有福哇,大奶奶快坐下與我們一道喝茶吧。&rdo;
這位大太太送完茶便抱著茶盤站在陸老太太身後,她穿著極為老成樸素,又一直低頭不看人,很沒有存在感,若是陸老太太不介紹,冬秀還以為她是這家裡的僕婦呢。
本來麼,她們都坐著一處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