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頭:“都平身。”
站了起來,木呆呆地盯著面無表情的李叔叔,邊上有人扯我,扭腦袋,李治斜著眼角朝我手上的寶刀直擠眼,靠,趕緊插回鞘內,金屬的摩擦聲嚇得眾人一跳,李叔叔也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趕緊朝那位大叔拱拱手,“哼……”李叔叔冷哼一聲,目光也沒有什麼變化,扭回了頭去,瞧著這位臉有些腫的齊王李佑道:“怎麼回事?”
“他打的兒臣,父皇,孩兒確實有錯,可孩兒再怎麼說也是皇子,他一個臣子,膽敢對王爺無禮。簡直就是目無尊卑,還有他前日傷了兄長,也不認錯,孩兒心中憋屈,故而一怒之下,想讓侍衛替兒臣報仇……”齊王李佑口才不錯,表情很委屈,聲線顫抖,很傷感,很悲憤,目光很是怨毒的看著我。看樣子,李叔叔家這幫小孩沒一個好鳥,都是表演大師,李治也一樣。
“是嗎?”李叔叔嘴角抽了抽:“打你哪了?讓父皇瞧瞧。”李叔叔的聲音溫柔得讓人發毛,目光很奇怪。
“這……啪……”第一聲,是從齊王李佑的嘴裡發出來的,第二聲,則是他的臉皮和李叔叔的巴掌,猛烈撞擊發出的聲音。這貨直接轉了兩圈,嘴角溢位了嫣紅色的血,捧著自己的下巴,很恐懼和不解的目光看著李世民這個皇帝陛下。
“他還打你哪了?告訴父皇。”李叔叔嘴角彎起了個很怪異的弧度。冷列的表情與語氣讓人不得不心頭髮毛,就連我這個缺心眼也能感覺的到,李叔叔絕對不是演戲,似乎動了殺意了。
齊王李佑站不住了,腿在抖,一下子跪了下去:“兒臣該死……兒臣該死,父皇,孩子不該在皇宮內妄動刀兵,是孩兒的錯,望父皇狠狠責罰兒臣……”李佑智力不錯,似乎也警醒了過來,皇宮之中動刀兵的,怕也就是他爹一人,自從武力奪權之後,李叔叔把自個給洗白了,化妝成一位被迫的受害者,但是李叔叔的內心裡何嘗沒有陰影呢?
而現在,齊王李佑這小王八蛋不識趣的在裡叔叔跟前上演這麼一出兄弟相殘,不就是像在嘲諷自己的爹嗎?而且,更會讓李叔叔聯想起那兩位爭位失敗的哥哥的命運,如此複雜思想的李叔叔,不被這個還不知深淺的齊王李佑激怒才怪——
“小畜生,怎麼不接著嘴硬了?”李叔叔罵出了這一句,所有的人都在瞬間出了一口大氣,李叔叔這一發火反倒好了,至少,不像剛才似的,像是想把人給吞了。
“你這個畜生,你裝病賴在長安不願意回封地,朕也不計較,跟自己的弟弟打鬧也罷了,讓侍衛幫手也罷,兄弟之爭,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倒好,越發地猖狂,還敢在此動起兵刃來了,想把朕氣死不成?”一大腳踹了過去,齊王被踹翻在地,趕緊又跪好,屁都不敢吭一聲。
李叔叔氣喘吁吁半晌:“宣!齊王佑,馭下不嚴,囂張跋扈,削一年之俸,此一干齊王侍衛盡數重責八十杖,驅出宮門,永不過用!”
瞬間,一大票殺氣騰騰的宮中禁軍衝了上來,直接把齊王手下的十來個侍衛盡數拖走,沒一個人敢吭氣。
“給朕滾回你的封地去,朕已命權萬紀權卿為你的老師,若要是再出半點差錯。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滾!……”
“兒臣謝父皇教誨,日後必定聽眾師尊的教導,兒臣告退。”臨轉身時的怨毒與恨意,盡數從李叔叔看不到的角落朝著本公子與李治宣洩,本公子很禮貌,回給他一個溫和的笑臉,這叫啥來著,以德服人,恩,這話說的真好。
“晉王侍衛,雖為護主而被迫自衛,然在皇宮之內妄動刀劍,不罰不足以責眾,盡數重責四十杖,驅出宮門!不許再踏入皇宮一步,違者,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