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驚駭的不僅是這股氣息,而是秦先羽體內真氣竟也為之動盪。
小鼎已經熾熱通紅。
秦先羽面色難看,咬著牙道:“凝兒姐姐,勞煩出去等候。”
凝兒姐姐眼中露出戒備之色,看著說出無禮要求的秦先羽,咬牙不語。
小鼎灼熱也就罷了,但是真氣震盪卻彷彿翻江倒海,體內臟腑隱隱為之顫動,一個不好只怕就要傷了根基。秦先羽勉強維持平靜,說道:“凝兒姐姐,小道要施展家傳醫學秘法,外人不好旁觀。”
凝兒露出審視之色,說道:“我又不學醫,看也看不懂,出去做什麼?”
秦先羽暗自叫苦,說道:“這是祖上的規矩,不好破了,就請姐姐行個方便。”
凝兒沉思片刻,心裡暗道:“這種秘而不宣的規矩倒是有的,就不知道他這套規矩,是不是這小道士杜撰出來的。唔……這裡好歹也是柳府,這小子想必是不敢做什麼的。”
凝兒咬著貝齒,沉思著,勉強點頭。
她有心警告一番,又怕畫蛇添足。
萬一這小道士本就沒這個心思,反而被她一提醒,動了壞心,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凝兒心道:“這是柳府,小牛鼻子道士應該不敢做什麼的。算了,我還是去請問管家好了。”
秦先羽看她斟酌良久,而自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暗自苦惱,正要出聲,卻見那少女鬆了口。
“好吧,你在這看病,我去找管家和護衛來守住這裡,不要被人打擾了。”
凝兒心想用護衛來震一震他,就算有壞心也給他嚇住,待會兒去找管家,讓他拿主意。
秦先羽終於暗鬆口氣,點了點頭。
凝兒疾步出了門外,腳步一頓,暗惱道:“應該讓他也出來等著才是,算了,我去找管家,來回就幾步路的功夫,諒他也不敢膽大妄為。”
她悄悄潛回房內,看了看片刻,只見那小道士把手按在小姐手腕,一動不動,凝兒心中才滿意點頭,“看來是真正在治病的。”
這般想著,才悄悄出了門,下了樓,去找管家。
秦先羽終是鬆了口氣,然而在轉瞬之間,宛如點漆的眸子驟然一凝,面色便已凝重無比。
“踏入這房內,小鼎便開始發熱,此時竟粘住了我的手掌,難以放開。”
“離這位柳小姐越是近,便越是灼燙。”
“離得越近,我的真氣就越是動盪不堪。”
秦先羽暗自忖道:“原本還能抑制,然而一觸及她的手腕,真氣就已動盪不堪。若是再想不出辦法,豈非要真氣逆亂?到時經脈,臟腑,只怕都要傷得不輕。”
腰間小鼎無比熾熱,彷彿滾紅的火炭,秦先羽只覺手上似要焦熟一樣,但他也並非是吃不了苦的,只眉頭微皺,便把心思放在眼前。
小鼎灼熱,真氣動盪,源頭必定是出自於這位柳小姐。
此事不好耽擱,小鼎灼傷了手還是次要。若是真氣動盪而難以把持,便將有崩斷經脈,傷及臟腑的危險,輕則受傷,真氣受損,道行降低,但若是重了,多半要丟了性命。
“這柳家千金得的是個什麼病?這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難怪那陸慶要小道我帶什麼法器來。”
秦先羽深吸口氣,眼神一凝,把真氣灌注於眼睛旁邊竅穴之中,立時便覺天地為之一清,洗去了無數渾濁。
這是十分驚險的手段,一個不慎,若傷及眼睛附近的竅穴,或是經脈,就有失明的危險。但秦先羽精於醫學,對於自身竅穴經脈極為熟悉,在他對真氣執行已經能有如臂使指的把握時,便對運轉真氣沒了多少顧忌。
那柔婉女子靜靜躺在床上,顯得十分柔弱,楚楚可憐,眉頭微蹙,更惹人憐惜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