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逼她跑五圈……
唉。
太難了。
寧酒一臉不情願,但仍然乖乖跑到了第四圈。全程速度極慢,沒跑八百米那麼累,也夠嗆,呼吸急促,滿頭大汗。
此時天微微暗下來,她一整個受不住,跌倒到地面,後來乾脆躺在塑膠跑道上。
月亮已懸掛在半空,點綴了幾顆星星。她仰望星河,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顧暮遲從旁邊經過,朦朧的光輝,他的側臉線條模糊,依然可以看出優越的弧度。
越過她的瞬間,極淡的聲音響起:「這就累了?」
看到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寧酒腦子裡冒出白天他對體育委員的話。
【你確定不擔心,她給我們班來個墊底】
【比零分多個幾分】
一股不甘從胸口湧出,她艱難爬起來,奮發向前,朝前面的人大喊:「我不會輸給你。今天要比你多跑一圈。」
她這輩子沒這麼拼命過。
不對,這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初中,她成績考差了,他對她成績的嘲諷,激發了她努力學習的念頭。
寧酒繼續咬牙跑步,跑到第五圈,實在受不了,準備放棄時,遠遠瞥見他輕鬆穩健的跑步姿態,那股放棄的意圖瞬間被澆滅。
她都放出狠話了,必須堅持下去。
真的極限了,她大喘氣,撐住膝蓋停下來,全身上下燃燒出一團團的熱意。
晚風拂過,吹動她鬆軟的碎發,她往後撥了撥,運動過後渾身舒服,有一種卸下了所有壓力的暢快感。
抬頭看顧暮遲在哪裡。
掃了操場一大圈,視線突然定住。
他正位於斜對面的路燈,做拉伸動作,拉腿時整個身體拉開,顯得肩寬腿長。
光線昏暗,氣質卓然,看著乾淨又清瘦。
寧酒跑到他身邊,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緩了好久才問:「結束了?」
「嗯。
「你跑了幾圈?」
顧暮遲連口氣也沒喘,薄唇向上挑起:「六圈,你多少?」
「我七圈。」
居然戰勝了顧暮遲?真的比他多跑了一圈,這可是認識以來的第一次。寧酒歡快地跳起來,語氣格外驕傲,「原來跑步也沒那麼難,。」
周圍暈染出一片柔和的光,照亮她唇瓣的笑容,明亮又燦爛,顯出幾分洋洋得意的自豪。
他盯著她,同樣笑了一聲,然後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下拉鏈,往上拉拉鏈:
「你比我想像的厲害多了。」
寧酒表情愣住。
他嘴巴這麼毒,居然也會誇人。
他撈起地上的書包,往前走,走了幾步回頭,彷彿才記起來:
「對了,既然對你來說小菜一碟——」
寧酒預感不妙,果然,下一句響起:「明天繼續跑。」
「……」
-
寧酒從小不喜歡跑步。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如果非得找個理由,體能跟不上首當其衝。
除了體育考試外,平時她也不愛跑。
這就造成了一個神奇的現象,約人見面或者上學的時候,她不會遲到,最遲踩點到達約定的時間。
因為快遲到了,需要趕時間,她不喜歡趕時間。
惡性迴圈就這樣。
不愛跑,體能越差,體能越差,越不愛跑……
跑步後的第二天,寧酒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
手腳像被汽車碾壓過,酸爽疼痛,長時間沒激烈運動過,身體正向自己表達強烈的不滿。
寧酒趴在桌子上思考,考慮要不要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