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噴薄欲出蜚英騰茂之相。龍眉鳳目的梁王,優雅神秘的優渥,溫潤如玉的潘郎,還有那鍾靈毓秀的少女,構成一幅令萬福驚駭的畫面——這是閬夕宮的風水,亦可能是大杲宮廷的風水,更可能是……
萬福擦了擦眼睛,會些玄術的他沒有看錯,這確實是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的位相。可是,那怎麼可能呢?令狐團圓居然會是東方青龍?
之間青袍少女起身舉杯,遙對明月似痴笑一聲,一口飲盡杯中酒。
“水國南越夜有霜,月寒宮廷共蒼蒼。作詞我不擅長,我只知,這一年過去後,我便真正大了一歲。”令狐團圓用力拋了酒杯,杯子遠遠飛砸在冰封的閬風湖上,冰屑濺起。管什麼紛擾爭鬥,管什麼虛情假意,她只想憑著自己一腔熱血行事,按自己喜好的方式成長。
她展開雙臂,閉目感受撲面的寒風和月光。同一時刻,生怕她跌落的兩人左右捉了她的一隻腳。潘微之詫異地看到無缺與梁王對峙,他兩人雖未言一字,但意思都寫在了臉上。關於令狐團圓乃雍帝私生女的謠言,再次浮現在玉公子腦海。
令狐團圓被兩人捉住,微微睜開眼睛,眯眼於皎皎素月,月中仙子,人間謫仙,終究如夢一場。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衣袋裡掏出一連串五顏六色的香囊,遞給潘微之道:“麻煩你,幫我再裝幾個!”
潘微之雙手接過。
一聲嘆息隨風而去,不知是誰,又為誰而發。
雍帝感嘆道:“著令宮廷諸部,放寬郡主的出入,別盯得太緊了!”
小包子應聲,又請示道:“郡主身邊‘七月’的四位如何處置?”
雍帝道:“照舊。”“七月”的人宮裡還嫌不多嗎?那些屬於楚長卿的歸楚長卿,一個不許放入宮廷。
小包子退走,又來一執寢宦官。他手託盛放玉蝶的盤子,跪伏在雍帝跟前。雍帝一手撫摸著懷裡的鳳尾琴,一手懶洋洋地晃了晃。宦官無聲而退,雍帝的意思是一位妃嬪都不宣。
雍帝撥響一弦,放佛嘲諷般地低語道:“世間事往往如此,屬意栽花花不發,等閒插柳柳成蔭。”
萬福幽靈般出現在他面前,“陛下。”
雍帝問:“看清楚了嗎?”
萬福點頭,不知何故,他沒有說那神鬼莫測、玄虛詭異的相位,只道:“依老奴看來,梁王殿下還是與令狐衛尉互不對眼,好在有潘御醫還有郡主的調和,四人還算融洽。”
雍帝等他說完,又弄了幾絃琴音,才問:“萬福,你信她還活著嗎?”
萬福愕然,都死了十多年的人,死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場,雍帝卻因閬夕宮的琴音而再起疑心。
雍帝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手抓緊了琴頭。
深深瞭解他的萬福轉移了他的心思,“陛下,請恕老奴擅自做主,老奴真不想讓桃夭繼續活著。”
雍帝嘆了聲,他早知日間的事與萬福脫不了干係,萬福不想親自動手,就慫恿了應淑妃那個蠢女人。
“小桃……終究是朕的女人。”雍帝依然不說出真正的理由。
萬福無法理解,以西日雍的冷酷果決,怎麼會對一個桃夭再三容忍呢?
雍帝被萬福說煩了,丹鳳眸光如刃,掃過萬福的面後,宮廷總管沉默了。
望著自己最忠誠的臣子、最貼心的手下,雍帝終於說了一句誠摯的話,道:“萬福,你太瞭解朕,而這卻是朕唯一不能與你、與任何人言說的秘密。”
這句話也是雍帝對他的最高評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況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大杲帝皇。萬福只能推測,屬意栽花花不發,雍帝栽培桃夭而不果,應是不甘心。
萬福嘆了一聲,現在他也有秘密了。
其實令狐團圓提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