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有人對他好,他就把自己慣出心軟的毛病了?
有所渴望是最致命的。
路過一個坐在地上乞討的老奶奶,旁邊還坐著一隻瘦到見骨的狗,唐灼見全身上下就十多塊現金,全給了她,得到老奶奶感激的磕頭,嘴裡說著千篇一律祝福的話:「小夥子,好人有好報,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謝謝。」
最後,唐灼見還是去了錄音棚。
然後錄音棚的桌上便多出了五個手抓餅。
這一看就是唐灼見來了。
聞海山還沒有見到唐灼見人,直直朝手抓餅撲過去,還高喊了一聲:「謝謝大哥的手抓餅!」
以前他還會矜持一下,現在,不可能。
聞海山理所應當地吃著,還朝唐灼見投去感謝的目光,他難過地說:「你都好久沒來啦!」
「之前在北京,後來要上課呢。」唐灼見摸摸他的頭髮,像照顧小弟弟一樣。
「那你以後經常來咯,放學啊沒課的時候都過來玩咯。」聞海山說,還湊巧被出來的朱群飛給聽到了。
「唉呀媽呀,你就瞅著吧,成天惦記著人家給你買吃的吧啊,真是膈應!」朱群飛翻了個白眼,被聞海山給翻回去了。
「又不是你買,你怎麼話那麼多啊?」
「就是話多咋地!」
「垃圾!」
兩個人又吵起來了,唐灼見默默地看著,眼角帶笑。
其實這種吵鬧的生活,還是挺羨慕的。
退出他們的房間,唐灼見去了別寒那邊,正巧看到別寒關了一個工程檔案。
「今天忙完了?」唐灼見問。
聞言,別寒轉過頭,看見是唐灼見,便答應了一聲:「嗯,終於想起要過來坐會兒了?」
唐灼見笑著打哈哈:「浪了一個月,回去總得把課補上啊!」
「嗯。」別寒覺得沒毛病,伸手揉了揉眼部穴位。
「很累嗎?」唐灼見看著他,覺得他的臉上全是疲憊。
別寒站起來,走到後面沙發上坐下:「還行,那邊演出的混音剛做完又有一個專輯,明天再繼續。」他伸手摸了摸因為一個姿勢保持久了而痠痛的脖子。
「怎麼又變工作狂人了啊……要我幫你按一下嗎?我會一點按摩。」唐灼見問,一雙眼睛看得別寒沒能拒絕。
「好。」
別寒趴在沙發上,唐灼見微微彎下腰,一條腿也蜷在沙發邊上穩住身形便於按摩,然後手覆上別寒的脖子。
「手冷嗎?」唐灼見問到。
別寒搖頭:「不冷。」
唐灼見以前稍微學過一些按摩的技巧,小一點的時候還不能自己出來賺錢,偷偷住在爺爺奶奶家,老人總喜歡按摩,於是他就試著去學,為了老年人能高興,也為了讓自己寄住得更心安理得。
他找經絡和穴位還算準,有的地方痛並不能按痛的地方,或許要按更偏一點的位置才能緩解那個地方的疼痛。
唐灼見怕自己手重,便很小心地按著,見別寒沒反應,再慢慢加大力度。
從頭部百會穴,一路往下移至後頸四條經脈六個穴位,漸漸再到肩。手法醇熟,力度適中。
在各種痠痛抑或脹痛中,別寒微微皺著眉,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切身體會了一下什麼叫痛並快樂著。
「筋很硬,以後坐一會兒還是站起來活動一下,不要老是坐著。」唐灼見埋著頭,認真說,手指撥弄著他肩胛骨旁邊的筋,繞有一股「輕攏慢捻抹復挑」的意味,「你自己聽,這就是勞累過度了,要多注意休息。」
唐灼見的聲音很低很輕,柔和地徘徊在別寒耳朵上方,聽得他有些麻麻酥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