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對面的人影紋絲不動,沒有一絲要逃跑的意思。
流動在兩人之間的空氣冷得快要結成冰了,其間無形的壓力也擴張到極至。
鍾旭猜測著此刻的許飛正以何種神情與自己對峙,好奇、畏懼還是……敵視?!雖然沒有任何行動,但是鍾旭身上每條神經都進入高度戰備狀態。
此刻,時間的流失已經完全被忽略了。
噯?!
鍾旭一驚——對手竟然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她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傳自他腳下的喀喀聲。
眼中的影象漸漸放大,鍾旭的拳頭也漸漸攥緊了,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可是,鍾旭料錯了。
對方並沒有向自己衝過來,而是一閃身從另外一邊樓梯往上躥去,身手的矯捷程度不亞於鍾旭自己。
又想逃?!
說什麼也不能讓到手的獵物溜掉了,在對方使出這意外一招的同時,鍾旭飛身向前以一步二十個臺階不止的速度追了上去。
三樓,四樓,五樓,追到第五樓轉角的時候,鍾旭來了個急剎車——
昏暗的燈光下,一扇鏽跡斑斑的綠色大鐵門擋住了她的去路,一大串小孩胳膊般粗細的鐵鏈子鎖胡亂纏在把手處,示威般吱吱丫丫晃動著。
真是見鬼!
鍾旭氣惱無比地走到門前,雙手抓住鐵鏈試著一拉,力道不算大,卻沒料到嘩啦一下就從上面拽下了半條鏈子,剩下的半條也咣噹一聲摔在地上。
混蛋!哪個不正常的把已經斷了的鎖掛在這裡啊?!虧她閃得快,否則這這鋼筋鐵骨的大傢伙非把她的腳給砸斷了不可。正要把手上的鏈子扔掉,鍾旭卻發現這玩意兒不太對勁,靠近斷裂處的那幾節鐵環有著明顯被拉伸延長過的痕跡,由此推斷這把鐵鏈子鎖是被人硬生生扯斷的。不管是誰幹的,有這般力氣的人絕對不可小覷。
扔掉鐵鏈,她伸出手,試著推動鐵門。
嘎吱……
門開了。
不知道這扇門有多久沒被碰過了,推開它的時候除了響得厲害外,上面附著的灰土不識趣地僕僕簌簌落了鍾旭一頭。
已經顧不上做個人清潔了,鍾旭只意識到一點——她把許飛跟丟了。
一路追來,許飛不可能有別的退路,可是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這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說起來是她在逮許飛,可是現在鍾旭總覺得這貓跟耗子的位置似乎有點顛倒了。
雖然有些洩氣,但是在六樓的樓道上徘徊了一小會兒的鐘旭還是抱著一點僥倖心理四處搜尋起來。
這層樓一看就是常年無人問津的地方,沒有一點醫院的氛圍,倒像個倉庫一樣邋遢雜亂,走道上垃圾廢紙紗布破報紙隨處可見,牆壁是一半白色一半綠色,油漆已經剝落得不像樣子,難看得要命。
這裡每個房間都上了鎖,透過一扇扇無一例外髒兮兮的玻璃,鍾旭看到大部分房間裡頭堆的不是破爛的紙箱子就是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老舊的桌椅櫃子歪歪斜斜疊在一旁。有一間房裡擺放著一張類似手術檯的鐵床,鋪著陳舊的白色床單,上面還有一片片暗紅色的汙漬。
還來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意外發生了。
身後一陣突降而至的鬼氣讓鍾旭猛一低頭——
一隻沒有血色的大手擦著她的頭頂兇狠地插進了她面前的牆壁裡!
好險!
鍾旭往後一躍,還未看清襲擊她的是何方妖孽,立刻又感覺到右腳被一個東西給緊緊拽住了。
她低頭一看,一隻眼眶處只剩下兩個大窟窿的女鬼從地裡鑽了個頭出來,嘻嘻笑著用雙手抓住了她的腳。再抬頭一看,對面那隻偷襲自己的惡鬼剛剛把自己的爪子從牆壁裡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