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紅色的影子從門外的走廊上一閃而過。雖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是鍾旭卻看得清楚,那個影子,正是那個紅色的皮球。
鍾旭把腳上的拖鞋一甩,只穿著襪子就追了出去。
這家醫院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雖然裡裡外外不久前被粉飾一新,可是裡面的格局卻沒法改變,走廊長且窄,兩端是普通的樓梯,老式的6層電梯佔據著中間的位置。天花板上每隔一米就亮著一盞功率不低的白熾燈,白色的燈光照著白色的牆壁折射出一個白的不能再白的空間。
除了等在電梯前的兩個醫務人員和一個拎著水果鮮花的探病者之外,鍾旭沒有在走廊上看到幾個人,兩旁的病房或關或半掩,少有人出來走動。而剛才的目標——那個紅色皮球已經不知去向。鍾旭找了張靠牆的長椅坐下來,靜下心仔細用靈力搜尋著四面八方,希望能捕捉到那個東西遺留下來的資訊。
靈力已經提升了不少,鍾旭清楚地看到醫院裡那些形形色色的生靈死靈以各種形態漂浮穿梭於各間病房。十幾分鐘下來,即便腳上穿的是厚棉襪,也快被冰涼的地板凍得沒知覺了,然而可惱的是鍾旭並沒有感應到她想要的資訊,那個怪異的紅皮球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鍾旭站起來,跺著腳搓著手,對於這個皮球還有它的擁有者……那個粉衣小女孩,鍾旭實在是太奇怪了。
正在她動腦筋準備找別的方法繼續追蹤目標時,另外一幕鬼祟的情景一不留神進入了她的視線——
從走廊右側倒數第二間病房走出一個年輕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嬌俏,頂著一頭染成金黃色的長直髮;病號服外面披著一件大衣;打著呵欠伸著懶腰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當然,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不對頭的是她背後。
一隻女鬼把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左肩上,整個身體就靠著這一個支點懸掛在金髮女子背後,手腳像折斷了似的晃悠著。對於身後這個多餘的“掛件”,金髮女子渾然不覺,哼著庸懶的小曲兒進了衛生間。
那女鬼看著眼熟。
對了,這不就是昨天晚上從她的病房裡逃走的那隻嗎?!看來它只顧著尋找作案物件而根本沒有注意到離它尚有一段距離的鐘旭。哈,膽子還真不小啊,昨天晚上沒能如願,大白天的也居然妄想上別人的身?!
鍾旭認為這次非得出手了,如果還像昨晚那樣輕易放過她,估計這金髮女人也沒多久活頭了。一旦活人被惡鬼附身,作為寄主,其生氣很快就會被吸食一空,丟了命不說,可能連魂魄都被搞得不齊全,投胎轉生無望,世間又憑添一條無主遊魂。對於這種遊離在醫院的惡靈,早收拾早好!
鍾旭在確定了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之後,踮起腳朝衛生間走去。
把門輕輕推開一道小縫,她側身閃了進去。
藏在衛生間拐角處,鍾旭小心地伸出半個頭察看事態發展情況。
只見那金髮女人站在盥洗臺的鏡子前,先左左右右地變換著臉部的角度自我欣賞一番,然後又擰開水龍頭,沾了點水後細心地整理了一下額前的幾縷劉海來。殊不知身後那隻女鬼正拿嘴吮吸著她的頭髮,開始一點一點溶進她的身體。
金髮女子手裡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眼裡原有的光彩也漸漸消失,原本白裡泛紅的俏臉也越發青黑起來。
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露出了滿意但駭人的笑容。
像鎖定獵物時的獵豹一樣,鍾旭悄無聲息地一躍,已然身在那女鬼背後,沒有給它任何還擊的機會便一掌重重劈在金髮女子的背心之上。
咻的一聲,女鬼被鍾旭的掌力給震出了八丈遠,而金髮女子則往前一傾,趴在臺子上昏死過去。
“孽障!昨天晚上已經放你一馬了,居然還是死性不改!”鍾旭厲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