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你來得正好,我覺得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你看,我現在怎麼動都不覺得痛了呢!是不是可以出院了?”鍾旭迫不及待地上上下下動著自己的右臂,恨不得馬上給許飛表演廣播體操。
“沒有痛覺並不代表你痊癒了,能不能出院不是由你說了算啊!安心再住上兩週吧!”許飛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一抹淺笑,話裡的語氣卻比石頭還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今天天氣非常不錯呢,許醫生,可以帶著他們出去曬曬太陽嗎?”司徒月波非常瞭解鍾旭此刻的心情,就算不能出院,能出病房到外邊逛兩圈也好。
許飛想了想,說:“可以,偶爾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對康復也有好處。不過,要特別注意,雖然丟丟的病情暫時沒有惡化的跡象,但是還是要小心,不要磕著碰著了。我知道司徒先生是個細心的人,有你在旁監督我會很放心的。”
“噢,我們會注意的!”司徒月波認真地說,然後轉向丟丟:“叔叔帶你去外面看漂亮的小鳥好不好?”
“好!”丟丟開心地拍起手來。
得了許飛的特赦令,鍾旭一骨碌爬起來,抓起搭在一旁的羽絨服披上再拿一張毯子,拖著司徒月波就往外走,這兩天真是把她憋壞了。
“等一下。”司徒月波騰出一隻手把毯子揭下來,仔細地把丟丟裹好才隨鍾旭出了門。
看著三個人的背影,許飛嘆了口氣……
醫院裡的花園很漂亮,雖然已是隆冬,可四周一排茂密的常青灌木依然綠得喜人。三三兩兩的病人或自己行走,或坐在輪椅上,享受著不溫不火的日光浴。
三個人悠閒地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鍾旭貪婪地呼吸著沒有異味的空氣,緊跟著四下觀望了一番,賊眉鼠眼地說:“不如我現在就出院吧。這醫院的圍牆在我的攻克範圍以內!而且你的車在外面吧?嘿嘿……很方便的!”
“不行,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沒有醫生的許可你絕對不能踏出這裡一步!”司徒月波斷然拒絕,那張臉比許飛還臭。
“你……”鍾旭一時氣結。
“我們去那邊坐!”司徒月波指了指灌木叢前的一張長椅,抱著丟丟就走了過去,鍾旭只得嘟嘟囔囔地跟過去。
越接近正午,陽光就越暖和,司徒月波選的位置很好,陽光沒遮沒攔地罩著他們。
丟丟的確是個不煩人的小傢伙,一直賴在司徒月波懷裡,不吵也不鬧,只睜著一雙大眼睛饒有興致地左顧右盼,這外面所有的景物對一個長期與針藥為伍的孩子來說都是新奇無比的。
鍾旭裹了裹衣服,問道:“我記得你說明天是你父親的葬禮?”
“嗯,都安排好了。明天我就不過來了。”司徒月波平靜地回答。
“你還是多休息兩天吧,老是這麼透支體力的話人會老很快的。不要老往這兒跑,我又丟不了。”鍾旭嗔怪道。
“難說,我看你倒是想方設法地想把自己給弄丟!”司徒月波拿她剛才的賊相回敬道。
鍾旭覺得自己的伶牙利齒在司徒月波面前好像威力大減,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不過剛才從他的語氣來看,似乎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他父親那檔事兒了,這才是最值得鍾旭高興的。
司徒月波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有些愜意地說:“要是能一直這麼曬太陽該多舒服!”
一對年輕夫婦從他們面前經過,女的很是羨慕地盯了鍾旭一眼,然後回過頭去對她丈夫抱怨:“你看看那一家三口多幸福!都是當別人老公,怎麼你就那麼差勁兒?每次不打上20個電話你就不肯過來陪我!你說你在外頭是不是有小蜜了?”
“咳!我工作忙嘛,你別說那麼難聽!”做丈夫的尷尬地陪著笑臉,拉著妻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