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標不治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封印全盤崩潰之前,找到合適的人選接替我,然後……”
“然後你好安心去修補那個該死的封印?對不對?”恍然大悟的鐘旭搶過話頭,激動得口不擇言。
司徒月波不語。
這算是預設?!
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謊上加謊,計中有計,最終的目的,卻是這般簡單。
然,這“簡單”的背後,意味著什麼?!
體力並不匱乏,甚至是充沛的,但是,為什麼還是無法擺脫被掏空,被榨乾的感覺?!
難受異常,一如當初揮劍自刎時,無法控制的悲愴。
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散盡,唯有抓住他的雙手,始終堅持,不肯放開。
“來這邊坐下。”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司徒月波拉著她,坐到了花園前的一張長椅上。
木質的椅子,很硬,面板所接觸到任何地方,都是冰涼一片。
“很冷嗎?”司徒月波覺察到她的微微顫動,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像塊冰一樣。”
像是沒聽到,鍾旭不答話,眼神木然地看著別處。
見狀,司徒月波搖搖頭,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裡,默默地用自己的溫度將她包圍起來。
熟悉的氣息,有效地喚回了鍾旭漂游在外的神思。
“你……確定要這麼做?”她仰起臉,眼睛已是紅腫不堪,“你會……會消失的!”
“害你們老祖宗造成如此大失誤的那隻惡鬼,你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嗎?”司徒月波習慣性地繞著她的頭髮,將話題扯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鍾旭愣了愣,搖頭,心煩意亂地應道:“我如何知道,難道你們沒有把他就地正法?”
“當時,被他趁亂逃到了人界。”司徒月波淡然說道,“事後我派了不少人手去追捕他的下落,卻總是被他逃脫。這個狡猾的逃犯,在人界蟄伏了數百年,暗自蓄積力量,當他自以為冥界已經放棄對他的追捕時,他終於按捺不住,跳出來四處興風作浪為禍人間。”
“啊?”鍾旭不由驚歎,“那惡鬼居然如此能耐?”
“沒有及時除掉他,是我的失職。”他深深嘆了口氣,繼而嘴角一揚,“不過,不知是巧合還是宿命,他最終還是栽在了你爺爺手裡。”
“我爺爺?”聽到他居然提到這位從未謀面的親人,鍾旭頓覺詫異無比。
“是啊。”司徒月波點點頭,“至於這段舊事,說來話長,以後讓你爺爺奶奶親自告訴你吧。總之,僅僅這一隻脫逃的惡徒,便惹來了天大的亂子,如果冥界所有跟他一樣的鬼物都跑了出去,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她當然知道會怎麼樣。
“明白這一點之後,你認為我還可以有別的選擇嗎?”說罷,他又自嘲般地笑道:“人類不是總說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嗎?!呵呵,雖然這話放在我身上有點勉強,不過,既然做了冥王,該承擔的責任,理當一肩挑起,推脫不得。”
話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麼呢?
換作自己,也定會作出與他相同的舉動罷?!
責任,責任,什麼都是責任!
多可恨的詞語!
可是,恨又如何呢?該做的,終究還是要做,沒有任何藉口逃避。
複雜而矛盾的心情海嘯般撲來,將她淹沒得徹徹底底。
如果,他不是冥王,那有多好……
鍾旭的臉,緊緊靠在他的胸口上,淚水無聲無息地淌下來,沾溼了他的前襟。
“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呢?”司徒月波捧起她的臉,亦嗔亦笑,“做了冥王,並不代表著要你永遠守在冥界,你可以在兩界自由來去,可以變化成任何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