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飛自然而然的一句“你姐姐”,更讓她渾身不自在。事到如今,不論從感情還是從身份上,她依然無法完全接受女鬼的角色轉換。
小小的尷尬之後,鍾旭岔開了話題:“這就是你們的開始?”
“對。”許飛點頭,又道:“你一貫認為‘眼見為實’是真理,那麼我會帶你去看所有你應該看到的、應該瞭解的東西。”
所有東西?
他究竟還想怎麼玩這個並不好玩的遊戲?!
“我對你的戀愛史並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八歲之前,我到底遇到了什麼變故!”鍾旭急了,到了這裡這麼久,她並沒有得到任何她關心的答案。
“知道你的缺點是什麼嗎?”許飛轉過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說:“太過急躁,總是不能完全地看事情。斷章取義的後果,有時候是很嚴重的。我說了,只帶你看應該看的東西。放心,不會花掉你太長時間。”
這叫善意的批評嗎?!
鍾旭不樂意了,在這個時候,他還不忘端出高姿態來奚落自己!
轉過身正要反駁,卻看見許飛已經穿出了房門,鍾旭憋下這口氣,趕緊跟著他走了出去。
出了門,卻不是來時路——
如此迅速的鏡頭切換,導致鍾旭有片刻的眩暈。甩甩頭之後,她發現他們竟然又回到了那棵熟悉的香樟樹前。
片片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眼前,樹上,地上,一片白生生的顏色,乾淨異常。
兩個穿著厚實冬衣的幼童,完全不在意天氣的寒冷,抓起積雪互相嬉戲逐打,興奮雀躍。年輕的父親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著身著病服的妻子,喜笑顏開地陪伴在身後。
看上去很很幸福的一家人。
鍾旭突然想起了她遠遊在外銷聲匿跡的父母,他們好像從不曾正兒八經地帶著她到外頭玩耍過,跟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十個手指頭就能數完。雖說她早就習慣了有父有母的“孤兒”生活,可是看著眼前的情景,依然難免心生羨慕。
“天倫之樂,總是你最喜歡看的情景。”
一家四口剛剛走過,香樟樹底下傳來了耳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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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倫之樂……”倚在許飛身旁的女子,淺淺而笑,“呵呵,能看看別人,也是好的。”
許飛嘴角微微一翹,不語。
一陣短暫的沉默。
鍾旭盤算著從“剛才”的初相見到現在,他們已經渡過了多少時間,經歷了多少事情。看上去,她對他的戒備心已經蕩然無存,此刻的他們,儼然一對頂熟絡的朋友,甚至……戀人。
雪似乎越下越大,他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高大粗糙的樹幹襯托著一�話琢礁鯰白印�
單調,但是協調。
一個非人非鬼的異族,一隻身世成謎的女鬼,坦然地坐在冰天雪地的人類世界。
此間的風景,實在令鍾旭費解。
“一年又六個月了。”許飛抬眼看著迷茫的天空,自言自語般說。
“走得最快的,都是最快樂的時間。”她伸出手,幾片雪花在她的手掌上翩然起舞。
許飛回過頭,看定她:“你仍然堅持?!真的不去見見他們嗎?”
她一愣,眼裡燃起一簇小小火苗,然,轉眼就熄滅了。
“不見。”她搖頭,“十七歲至今,十二年光陰,我都過來了,見與不見,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不想還是不能?!”許飛追問。
她無言地回應著許飛的目光,身體凝固如雕塑。
如此僵持了片刻,她垂下臉,撥拉著腳下的小石子兒,苦笑:“他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