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裝卸工恍恍惚惚好像看到有個東西飛過來,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旁邊的裝卸工扶著曹有志問他:“你怎麼了?”
曹有志抬起頭,滿臉痛苦,一張嘴,就像變魔術的一樣,憑空裡面一塊土坷垃,被口水泡得快要散成泥了。
“誰,”旁邊那個裝卸工扭頭朝著對面的敵人大怒,“誰他媽——”
話沒說完,他也是一捂嘴,低下頭去。
等他抬起頭來,嘴裡跟曹有志一樣像是變魔術似的變出一塊土坷垃,舌頭都動不了,“嗚嗚呀呀”地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裝卸工憤怒地舉起手裡的鐵鍁,大聲吼道:“準是他們打的,弟兄們——”
就像突然被靜音了一樣,他也沒聲了,不止如此,手裡舉著的鐵鍁也毫無徵兆地撒了手,“桄榔”一聲掉到地上,另一隻手攥著那隻手腕子,好像很痛苦似的彎下腰,疼得直跺腳。
別人趕緊扶著他,放開握著手腕子的手,那隻手居然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耷拉下來,腕骨斷了。
三里店子村這些裝卸工誰都不敢說話了。
簡直見鬼了,誰說話誰的嘴裡進去一塊大大的土坷垃,舉起鐵鍁來會被打斷手腕,這是槍打出頭鳥啊,誰還敢亂**說話!
他們心裡暗暗嘀咕,覺得蹊蹺,要說有鬼他們不信,可要說這是人為的,誰會打得這麼準?
而且這麼多人面對面,也沒見誰拿著土坷垃,拿著石頭往這邊打!
曹有志終於把嘴裡的泥給清理得差不多了,雖然舌頭被打得發麻發木,但他還是口齒不清地大叫:“就是他們搗的鬼,弟兄們拿家——啊——”
“邦”的一聲,把曹有志的話頭給截住了,曹有志痛叫一聲,抬起兩手抱住了頭,然後眾人看到鮮血從他的手指縫裡流出來,流到臉上,流到胳膊上。
太神了!
三里店子村的裝卸工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這就像對方有人端著槍一樣,只要自己這邊有人說話,立馬給你一槍,而且還是神槍手,百發百中!
蠻牛雖然不知道是誰打的,但他知道就是自己這邊的人出的手,他趁勢大聲叫道:“不想打破頭的快滾,我數到三,一,二——”
他那麼魁梧健壯的體型,凶神惡煞般地氣勢,發出的聲音中氣十足,使人聯想到一頭髮怒的雄獅。
“走吧有志,”別人扶著曹有志,“先去醫院吧!”
曹有志滿臉血,眼前就像蒙上一塊紅玻璃,看到的景物全是紅的,頭腦一陣陣發暈,此時已經是鬥志全無,讓人叫來一輛車,拉著傷員去醫院,其他人樹倒猢猻散,也都回村了。
蠻牛領著大家回來,聚在一起問剛才是誰扔的土坷垃,打的石頭,但是都說不知道,誰也沒見有人扔東西。
“這是好事,幫了咱們大忙,怎麼還不敢承認!”蠻牛一再追問,可就是沒人承認。
“算了,”羅兆磊說,“他不願意說,就別問了,那個曹有志是個混子,現在斷了他的財路,他不會就這麼收手,下午你們一起走,早上一起來,注意安全。”
蠻牛藝高人膽大,當然不怕,可他是勞務頭,不能讓跟他乾的人吃虧,下午幹完活,把大家集中起來一起走,並囑咐好明天在一個地方集合,一起過來。
本來這些裝卸工經過中午那事,都有點後怕,覺得在哪裡都是幹活,為什麼非得冒險上這裡來跟地頭蛇搶飯吃。可是下午分錢的時候,最少的也分到了二百多,而且知道這裡能保證常年有活兒,那麼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尤其看到蠻牛和周錫兩個大力士每人分到五六百,他們更覺得那點小小的風險不值一提了。
張莉華開著一輛紅色的吉利熊貓,她拉開車門,猶豫著不走,看著羅兆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