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翡。”我瞪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同情’兩個字很是刺耳,讓我不舒服,“你莫要這樣說,他後腦被方逸狠戾地拍過一掌,並非假裝。”我握著狸貓的手,拇指輕輕摩挲他的手心。
眼看花翡眉頭一蹙捂著心一臉小媳婦的樣子又準備開始唱戲,蓮子及時地捂住他的嘴,“快走吧,這樣磨磨蹭蹭一年也走不出去。”
待蓮子鬆開手後,花翡癟紫著一張臉大吸了一口氣,豎起大拇指連連讚歎:“呼~~~師兄,你力道又精進了,又精進了啊!放眼天下,無人能敵!”
蓮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表情紋絲不變,特酷地繼續往前走。不愧是蓮子啊!我經常懷疑他和紅棗是親兄妹,一樣的冷麵,一樣的對花翡下手從不留情面……
那甬道約摸剛好夠一個人透過,兩邊新鮮的泥土有微微的潮意,溫度比外面低上許多,有絲絲縷縷的涼風不時拂過臉側,越往裡走光線越昏暗。
這時,地道中卻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淡綠色光輝,仔細一看那光點竟是我們每個人脖子上掛著的石頭所散發出來的。原來望月族人送給我們的竟是熒光石,他們定是料到地洞裡光線昏暗,所以便細心地為我們準備了這掛墜,我不禁感慨他們的體貼周詳。
不過,花翡也早有預備,他從包裹裡掏出夜明珠,一人手裡分發了一顆。我們一行人便在這蜿蜒曲折一路向上盤旋的甬道中開始了攀爬。
一路上,我們走一段,便用泥土封上一段後路,以避免日後有人透過這隧道入侵望月族。
第三十七章 歸時應減鬢邊青
腹中的生命一天比一天沉重,卻從未有過動靜,安安靜靜,彷彿生怕一驚動我便會遭到遺棄。若不是那隆起的形狀,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與往常有什麼不同。我側身躺在床上蜷成一團,避開眼睛不想看到這如影隨形的羞恥。
“安……”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我的耳側,狸貓溫暖的胸膛緊貼著我的後背將我納入懷中。十指交纏,我調整了一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地靠著他。
“安安,不走。”
我訝異地回頭,就見他眼如絲絃,看著我,有如風撫琴瑟,錚然撥動,琴絲?情思?春蠶吐絲,銀蛛織網。
我欣喜地回抱住他:“狸貓,你說什麼?適才,是你在說話嗎?”如果是的話,那麼今天他就會說兩個詞了,我記得白天他對花翡說過“放肆”。
“安,不走。”他吻了吻我的眉心,重複了一遍。
果真是他說的!我開心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下響亮的一記吻。
他凝視我的眼睛又說了一遍:“不走。”
我抬手撫過他的月華水發,執起他的手放到唇邊,“我亦想在這與世無爭的世外仙境終老此生……但是,我們不能丟下紫苑不是嗎?而你,亦不能棄你的國家與子民於不顧。每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擔負著或多或少的責任,若拋開了責任,便同時失去了獲得快樂的權利……”
他望著我,不再言語,只是更加緊密地攬住我,連同我腹中的生命一同摟入懷中。
那夜之後,他再沒說過“不走”這個詞。
雖然花翡說他們打隧道時已將樊川江畔的入口處用泥土堵上並以葉作了遮蓋,但是畢竟夜長夢多,萬一讓人意外發現那個洞口找到這裡就不好了。我不想讓災難波及望月族裡單純善良的人們。而且,狸貓現在除了語言和心智外,身體反應和武功底子似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自保應是不成問題。我們若一路平安的話,出了隧道後先和花翡回到霄山五毒教隱居處,那裡絕對可以讓狸貓安全養病,不受人干擾。待他痊癒後再回香澤。如此打算好後,我便將計劃說與花翡聽,花翡聽後連連點頭,“圓妹自然是應該和我回仙界去的。”他看了看我身邊的狸貓,“那個什麼貓,看在圓妹的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