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身吧。”老爹一直點著頭樂著應道:“哎哎,合身,貴兒,你給俺敬個禮。”我愣了一下,接著就一臉嚴肅的給老爹乾淨利落的敬了個我認為的軍禮,老爹樂得臉上開了花,點點頭說:“哎呀老婆子你看咱家貴兒,還沒當兵打敬禮就那麼好看,以後指定錯不了,天生當兵的命。”我還沉浸在新衣服的快樂之中,穿上它,就能在福軍和富貴面前風光一把了。可是,當時的我就沒有想過,老爹這是費了多大勁掙來的錢,他自己那麼多年都沒捨得買件衣服,等我想到這些時,其實都太晚了。天色漸黑,老爹忙乎著晚飯,煮元宵和炒白菜,還有那白饅頭,等老爹端上菜時,我習慣性的拿起酒瓶準備倒酒,老爹卻攔住了我說:“明兒個得早起,喝酒誤事,今晚咱都不喝了,多吃點饅頭,說不定離開家了更沒得吃。”我聽了老爹的話使勁的塞著饅頭,吃著吃著,突然一種感覺油然而起,今晚在家吃晚飯,下次吃還不知道得什麼時候,這種感覺,說不上是戀家,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心裡不是滋味,抬頭看看老爹,他在抽著煙,也沒和我說什麼,臨走前的這個元宵夜,俺家格外的安靜。從吃飯起,老爹沒說一句話,末了,老爹滅掉煙夾了一塊肉放我碗裡說:“吃完了趕緊上炕睡覺,明早早起,俺叫你,俺去送你到鎮上。”我說:“爹,不用了,俺自己去就行了。”老爹哼了一聲:“從咱家到富貴他們家就得半個鐘頭,你自己扛著東西得走到什麼時候,別廢話了,趕緊吃完了睡覺去。”我趕緊扒完碗裡的菜,一個骨碌上炕鑽進被窩,不知是我白天睡的太多,還是炕太熱,或許是明天要離開家,總之我折騰到半夜,一直沒有睡著,老爹早早關上燈,但煙卻一直續著沒斷,一直聽著爹反覆的嘆氣聲,爹不時的給我蓋蓋被,我一直在裝睡,也沒有和爹說什麼,就這樣,我們爺倆折騰到三更才睡著,第二天不到五更,爹就把我叫了起來,其實如果不是要去當兵,我真的寧可這麼在家躺著,在爹硬拉硬拽下,我穿好衣服準備和爹走,爹往我包裡塞了一個白麵饅頭,說:“路遠,今兒沒吃早飯,等你餓了吃幾口墊吧墊吧。”我點點頭,老爹臨出門又遞給我一隻煙,讓我點上,說在外面抽菸能抗凍,我點上煙,背上老爹給我準備的最輕的一個包,那個大包老爹自己扛在了肩上,於是,我就這樣走出了一個月沒有邁出的家門,剛出家門,天上還下著小雪,一陣小風吹過來吹得我立馬清醒了,打了一個激靈後,我開始有點後悔了,你說我放這好端端的家裡不待著幹嘛非和那倆傻蛋去當什麼兵,哪怕我在家種地也餓不死,但都這時候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只有一條路走到底了,路上爹一直走在我前面,走一會就停下轉過頭問我:“累不,要不歇會?”我還沒覺得什麼累,就搖搖頭,可我現在真想回家,真想回那熱炕上抱著那破收音機睡個回籠覺。可是,離家越來越遠,這個念頭也只是想想罷了,小時候那先生還教過我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當小人,就算再苦再累我也當君子,雪花仍舊飄著,老爹扛著最重的大包,或許是累了,走的也越來越慢了,我想幫爹拿一下,爹卻推開我說:“行了,行了,你只管走你的道,別一會人家等急了先走了。”我聽了老爹的話也就沒再說什麼,從小起,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