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中自然有了一番計較,只面對著辛瞳並不外露,盯著她打量了一通,方開口說道:“朕知道了。她是蓮蓬心,溝溝壑壑多得很,往後不要再和她有牽扯。”
辛瞳隱約瞧見他眸中狠戾一閃而過,心中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對清嬪談不上喜歡抑或不喜歡,只是在瞭解她同明親王之間絲絲縷縷的牽扯後,又乍然知曉原來不知不覺中她萌生了不該有的愛慕之心,旁的不說,只這般滋味,辛瞳再瞭解不過。此時像是有了先兆,十有□□清嬪會被埋葬在這注定無果的感情墳墓之中無法解脫,只是即便辛瞳有心成全,這位爺又哪裡是個能聽人勸的?多說無用,還會招引禍端。
這個話題顯然已經走進了死衚衕,很快便無以為繼。他要待如何處置,自己如何能夠得知。其實認真算起來,由始至終自己對他從來都是琢磨不透,這次不過未能例外而已。
想不明白的事便不去想,倒是之前說好要告訴她的決定這會兒絕口不提,惹了她由衷的不樂意。索性答應好了的都能說變就變,眼下這般又有什麼奇怪?
既然沒了話,辛瞳也便不再開口,宇文凌料想她不知又在鑽什麼牛角尖,卻也不願同她再細說,來日方長,與其現在應付她倔強的拗脾氣,倒不如順其自然,靜待水到渠成。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頭高照,辛瞳迷迷糊糊睜了眼睛,昨晚發生的事情彷彿是在夢中,直等到醒透了,才意識到果真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旁側有侍女值守,見她醒了,立時上前伺候。辛瞳讓人將那件白蝶千葉襖裙小心收好,仍舊穿回她來時那身衣裳。
“姑姑,皇上吩咐過了,讓您醒了以後往小書房去。”
辛瞳默默點頭,收拾利索便跟著人前去。
見她進來,宇文凌招手示意她近前,旁邊有太醫署的人候在那裡。本就是昨晚說定的沒什麼特別,可來的人卻著實太多了些。除了上次才見過的林醫丞,還有另三位醫署中的女科聖手。
林醫丞上前,未等她躬身倒先給她行了禮,取了帕子恭恭敬敬請脈。辛瞳悄悄向著旁邊打量,皇帝半眯著眼,看似神情慵懶,可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乖巧坐下伸了腕子出來,幾位太醫輪流給她試了脈,林醫丞眉間微皺,同另幾人嘀嘀咕咕一通合計,方跪地回稟:“姑姑身子大安,只是體性偏寒,長此以往,恐於子嗣不利。”
辛瞳聽他張口就說子嗣,心中大窘,偷覷皇帝神色,他倒是泰然自若,只接話的聲口顯然不太滿意:“就算天生這樣,也脫不開平素的不在意,任由著發展現今才會更加嚴重。往後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林醫丞是個人精,最懂察言觀色,更何況還有先前清心殿傷了手那次擱在那兒,他心中自有柄算盤,這位姑娘,不容小覷:“臣等下做個方子,最好是能每晚浸在熱水中泡藥浴,夜裡安睡儘量舒展開身子,別讓衣物拘著,平素儘可能避免煩悶壓力,保持心情舒暢也就是了。”
“聽見了?”
這是衝著自己說的,辛瞳連連點頭,突然想到這會兒還當著好些外臣的面兒,當下便有些臉紅,急忙改口:“奴才記下了。”
宇文凌卻還計較著另一件事:“先前是誰給你診的脈,說你這毛病不打緊?”
他竟還記得!只辛瞳實在不想多事:“奴才記不太清了。”
也不理會她是真記不得還是裝失憶,宇文凌調回視線看向屋內另幾人:“這事兒交給林醫丞了,查一查當初是誰替她診的脈,把人卸了職攆出去。”
這林醫丞好歹鬆了口氣,依著這位目下的情景,便是要人性命他都不會意外,這會兒不過是卸了人差事,已經是那位沒眼力見的祖輩上積德走好運了。
等人都離開,辛瞳還有些訕訕的,半晌都不知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