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說:“不用了,我們看賽馬去!”
眼前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坦草地,春光明媚,四野盛開著絢爛的野花。我被權成灝生拉硬拽到了馬場,遠遠看見場中錦旗招展,上面用漢字寫著大大的“國”字。
這裡是朝鮮的皇家馬場,權永均奉朝鮮定宗之命主持選馬之事。李景隆端坐在涼篷下的木椅上,權永均手持令旗坐在他身旁。
我越是拼命往後躲,權成灝越是故意抓著我不放,兩人拉拉扯扯,令臺那邊的人眼光都齊刷刷地向我們看過來,我恐怕被李景隆發現,急忙背轉身。還好很快馬賽就開始了,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過去場中一時數馬奔騰,權成灝和我站在欄杆之外看著馬蹄錚錚作響,踏飛塵土如煙如霧,他興奮得開心大叫,用摺扇敲擊著手心,不斷追隨它們移動位置,說:“快跑啊!快跑啊!這幾十匹都是我親自挑選的,元妍,你看它們多棒!”
話音未落,一匹奔馬突然仰頭狂嘶,上面的騎手被它重重摔落在草地上,發出一聲慘呼,權成灝為看其他駿馬,早已跑出數十丈之外。那失控的馬兒已辨認不清方向,向我藏身之處直直衝了過來。
它以瘋狂極速越過欄杆,我孤身一人閃避不及,被它的來勢衝翻在地,沉重的馬蹄鐵敲擊在我的肋骨上,我聽見了肋骨脆裂的輕響,胸口一陣劇痛,它的另一蹄眼看就要踩踏在我臉上。
我聽見了眾人的驚呼聲,權成灝大叫“元妍”的聲音。如果我的臉被這匹馬兒踏上一腳,鼻樑一定會碎成軟骨泥。
但是它的鐵蹄並沒有落下來。
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嘶後,它軟軟倒了下去,那健壯結實的身體陰影后顯現一個紅衣男子的身影,正看向躺在地上的我。
李景隆。
是他在緊要關頭出手擊斃了那匹發瘋的馬。
李景隆定定注視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內心震撼,那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眼神。驚奇、喜悅、難以置信的情緒累積,交錯混合成他眼中的淚水,也混合成了他眼底的狂亂與迷茫。
難道那匹瘋了的馬將瘋狂傳染給了他?
李景隆飛快地彎腰俯身抱起我,眼淚滑落,低聲呼喊道:“世間男子千千萬萬,願意保護你的不止一人,你為什麼要那麼傻,為什麼要為他捨身跳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那是景隆今生對你許下的諾言,決不會更改!你還記得嗎?還記得嗎?”
前塵往事湧上心頭,我閉了閉眼睛。
唐蕊早已死在斷崖之下,此時此刻我只是元妍,一個普通的朝鮮少女。
我對他說:“你認錯人了吧!”
李景隆任何時候都是高傲不凡,他此時的反常舉動顯然嚇壞了馬場中的大小中外官員,他們霎時都奔了過來。
李景隆抬頭問:“她說什麼?”
權永均茫然失措,說道:“她……是下官家買來的僕人,名字叫元妍,她說她不認識大人!”
權成灝衝過來,大聲問:“踩傷了哪裡?都怪我不好,不該帶你來馬場!”
駿馬的鐵蹄將我的肋骨踩碎了,胸腔傳來一陣陣劇痛,傷處又紅又腫。肋骨骨折非同小可,如果內傷嚴重,搶救不及當場就會斃命。
我感覺到呼吸逐漸困難,頭腦一片昏沉。
李景隆低頭察看我的傷勢後,輕輕擁抱住我,含淚說道:“你一定是!一定是!我本早已心如死灰,如今上天垂憐,讓我終於又見到了你!”
權成灝大叫著飛奔而來到我身旁,他沒料到我會傷得這麼嚴重,急促說道:“元妍!一定很疼吧?我又害你受苦了!對不起!”
李景隆聽到他喚我“元妍”,仔細凝視著我的臉,眸光在我眉心的胭紅胎記停留片刻,先是一陣錯愕迷茫失神,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