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椿說完,反倒有幾分遺憾地捧起臉,在心裡感慨:
不如說是好得太快了,獸化只持續了小半個時辰,要是再長點就好了,自己還沒有摸夠呢。
嬴舟全身的毛一炸,瞬間扭頭盯著她,眸中鋪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小椿:「???」
被看了個莫名其妙,小椿一頭霧水地眨眼,「怎麼了?」
「沒……什麼。」他輕抓脖頸,以為是自己大病初癒,出現了幻聽。
「嗯,沒事就好!」後者掄起胳膊活動了一圈,信心滿滿,「我們也要快些回城裡去,萬一那頭紅豺帶著他的手下大開殺戒就糟了。」
「唔……」嬴舟猶自遲疑著,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想了想,又問她,「我昏睡時,有現出原形嗎?」
對方倒也老實:「有啊。」
他語氣漫不經心:「你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小椿立即正色:「當然沒有,我可是一個有素養的大夫,你怎能這樣想我!」
而另一個聲音在他腦中隨之響起:「嘿嘿,騙你的。」
嬴舟:「……」
看不出來,這丫頭還有兩幅面孔呢。
反常的變化也不知因何而起,嬴舟不禁揣測會否是自己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莫非是解蠱的後遺症?
回城路上,他一句話沒說,索性專注地屏息凝神,看看還能不能聽到些別的。
然而來來去去都只有小椿一人的心聲。
她嘴裡在計劃安排:「我們一會兒就別進城了吧?以免被薊進的人發現,不妨先去司馬家附近瞧一瞧好歹,再做打算。」
心中卻熱鬧非凡地編排著大戲:好餓啊,好想吃梅花包子、文思豆腐、芙蓉蛋、雞筍粥、紅燒獅子頭、小雞燉蘑菇……嗯,什麼味兒?啊,是木芙蓉,開得這麼勉強,八成活不到明年了,不過花瓣還是很飽滿的,如果修煉成精,多半是個女妖……女妖,白玉京教的那詞怎麼唱來著?哦,不堪回首,東風還又,野花開暮春時候。
她還哼哼起來了。
最後跟上一句:這盆有點沉。
唉,嬴舟病懨懨的,也不好意思叫他替我拿。
他默了默,近前來把花盆接到了自己懷裡,「我來吧。」
這善解人意的體貼降臨得過於突然,小椿懵而迷惘地望著他:「哦……」
白石河城西北的司馬家院外,天堪堪放亮,薊進便大著嗓門開始妖言惑眾。
被他吩咐聚集於此的群妖們臉上尤顯懷疑,其中當屬司馬揚最謹慎,從始至終深鎖眉頭。
「你說嬴公子與小椿姑娘找到了結界的出口?那他們如何不自行前來告知,還要由你傳話?」
「我不是已經說了麼?」紅豺倒也面不改色,「要維持傳送的法陣需得兩隻大妖合力,這不,我的幾個兄弟還留下幫忙了。」
他環顧人群,將這些妖的反應盡收眼底,似乎在自己預料之中,並不怯場,「知道片面之詞諸位可能不信。」
薊進招呼手下,後者趕緊捧來陶盆一個,「故而嬴舟公子特地吩咐我帶上此物——小椿姑娘的本命樹苗,這樣,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眾人聞言,皆探頭往前湊了湊,仔細端詳。
這當然不是小椿的白櫟苗,是薊進在黑市裡買來的避役(註:變色龍)尾巴變幻而成,尋常妖怪輕易無法勘破。
都知曉此陶盆乃小椿走哪兒都帶上的寶貝命根子,甫一祭出,人叢裡確實有大半放鬆了警惕,開始將信將疑。
薊進立刻趁熱打鐵,「再者,你們皆有護身罩甲庇佑,能出什麼意外?」
他說完還添油加醋,「嬴舟公子曾言,傳送法陣頂多堅持得了半日,晚了,可就沒